顾盛廷眼皮微动,模糊的意识奋力挣扎,耳朵灵敏一动,想要听清李宇的话。
因为他始终记得,叶一竹上回向他打听任心的情况。
“李老板,她已经好久没来上班了。”
范媛媛才没兴趣听这些,就连包厢里的女人走出去时,她都是一脸厌恶,可又不能当着李宇的面表现得太明显。
她叫醒顾盛廷,让他搭着自己起身。
“她请了多久的假?”
李宇是难得清醒的人,比起平日,蜡黄脸色上浮泛有几分正肃的杀意。
“这……我也不太清楚。”
“滚出去。”李宇把烟掐灭,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低吼怒斥。
领班吓得屁滚尿流,话都没敢多说一句就跑了出去。
范媛媛其实也一直惧怕李宇,四周静得出奇,李宇又这幅模样,让她不自觉往顾盛廷身上靠。
*
“走吧。”
顾盛廷没有拿开她的手,缓缓坐起来,用手揉了揉鼻梁。
他的身子很重,范媛媛拖着有些费力,到门口时,卫州的车已经停好了。
“宇哥,回见。”
其实旁人根本分不清顾盛廷是醉是醒,他走得摇摇欲坠,可临了却不忘回头和李宇打招呼,口齿清楚。
李宇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宽慰他:“回去好好休息几天。杨展不足为患,我自有办法。”
知道他们在说地海工程的事,范媛媛怕又触到顾盛廷的伤疤,多看一眼都不忍。
须臾,顾盛廷勾起嘴角笑了笑。
李宇意味不明看着顾盛廷,慢吞吞吐出几个字。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弄得范媛媛有些一头雾水。
正要上车时,李宇又叫住他:“你可知道我刚问的央央是谁?”
顾盛廷愣了愣,坦然笑笑:“程褚那小子的烂桃花。”
李宇开怀极了,顾盛廷不动声色盯着他,似乎和他达成了一种无声的默契。
笑声未了,李宇就含烟用鼻音感慨:“是老熟人了啊,听晓玫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
接过他递来的一根烟,顾盛廷不紧不慢给自己点上。
肺里一阵清凉和辛辣交织涌来,激得他猛地皱了皱眉。
“我看到的时候,也不敢相信。”
范媛媛只觉得他们在打哑谜,一次次要走都被打断,她有些不耐烦,猛地跺了跺脚,赶走该死的蚊子,却引来他们齐刷刷的目光。
李宇低笑:“行了,不打扰你们俩了。”
说完,他又看了眼范媛媛,含笑颔首,吹着口哨扬长而去。
上车后,顾盛廷自顾躺下去,忽然开口:“卫州,车上还有清凉油吧。”
“有。”
卫州拿出一小盒东西伸到后座,顾盛廷睁开眼看她。
范媛媛后知后觉这是给自己的。
她接到手里止住了挠痒的动作,正想说话,顾盛廷再次合目不语。
她满腹不解、委屈,又心疼他昨晚一瓶瓶冰冷的高度酒灌下肚。
昨夜全场除了那些陪酒小姐,只有她一个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