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是第一个被下手的对象。
“岑姐猜测,日本之行,本来是要干掉阿杰和阿四。毕竟运送货物的事,六哥没有派自己的左膀右臂亲自去,就已经够令人生疑。只可惜,防不胜防,岑姐很愧疚。”
秦铭伸手按了按跳动的太阳穴,声音嘶哑:“只怕一切无力回天,所有人都会被李宇玩死。”
“秦铭……”
在一片混沌中,秦铭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喊自己。
叶一竹蹲在他的面前,侧头扬起下巴,嘴角弯起一个恰如其分的弧度。
风吹乱她的发梢,她的眼睛如眼影那般金光闪闪。
“你不总说害怕自己不再年少。”
“年少不只是无知无畏,而是有知依然无畏。”
叶一竹清冽的声音像被水冲洗过的朗朗晴空,认识她这么多年,秦铭始终觉得他是比不上她的。
他们的确再度被卷进一场事端。
就像十几岁那时候一样,不是只有自己的伤痛才叫做磨难。
一路走过来,无论是满腔热血、冲动易怒而没有长大的时代,还是如今已经历经世事、被时间磨净了棱角的时代。
他们始终一呼百应,有难同当。
那是亘古岁月都无法驯服的倔强。
秦铭像是又回到那段足够令人回味一生的轻狂岁月。
“这么多年了,叶一竹,你还是个小太妹啊。”他笑着调侃她。
烈焰红唇在泛白的烟管上留下印记,她把头搭在手腕上,笑得花枝乱颤。
*
顾盛廷给叶一竹发了八百条信息。
那晚过后,他认为自己重获新生,时不时就要发条消息过去,生怕她神不知鬼不觉又把他拉黑了。
好像回到了过去刚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一连发十几条消息她也不见得会回一条。
平稳交流一天后,她也没把他拉黑,还有问有答的,他才算彻底放下心来。
虽然她什么也没说,可顾盛廷骨子里有臭男人与生俱来的自大狂傲,觉得叶一竹正在接纳他重新参与她的生活。
尤其是今晚他再次厚着脸皮邀请她吃晚饭。在八小时后,得到了来自她的“晚上见”。
寥寥几字,他像高中十七岁情窦初开的少年,会因为心仪女孩的一条信息激动半天。
黄毛小子一样,早早从公司离开,回家洗澡、梳头、选衣服。
然后怀揣着期待又紧张的心情,奔赴他们的第一场约会。
*
秦铭走后,叶一竹依旧蹲在路边。
北风卷起一阵尘叶,她被刺眼的灯光迷了心智,仰头看向夜的尽头。
她的目光下意识寻找他常开的那辆宝马。
可令她眼神停滞的,是精准平稳停在路牙石旁的黑色电动车。
上面坐着的是依旧那个可以令她心跳加速律动的男人。
忙了一天,她没看出来他重新洗过头,觉得他是忙了一天发胶松散开,寒风呼啸而过,短发零碎摆动。
外面套了件黑色羽绒服,顾盛廷的鼻头被冻得有些红。
依旧是风姿俊朗,引得不少出入二楼后座的女生狂辣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