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觉得那个竹子很眼熟,像是在咱们一中见过。”
顾盛廷敛目,“宇哥这是离开太久,反倒开始怀念该死的高中生活了。”
李宇轻笑一声,掸了掸落在黄厚指茧上的灰,整个人懒懒背靠栏杆,说:“你说这世界小不小,谁能想到七年后我和你,还会在这种地方见面。”
他像是刻意强调了某些字眼。
“山不转水转,我倒不觉得意外。”话毕,顾盛廷目光悠悠转到李宇脸上,毫无回避对上他的目光。
过了片刻,李宇低头抬脚,将随手扔在地上的烟头踩灭。
“我算是有些明白,为什么马旭他们都说你是个值得信任的合作伙伴。”他注视着顾盛廷,脸上不正经的笑渐渐淡下去。
“你变了很多,不再是那个无论在球场,还是在歌厅,都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的顾盛廷了。”
顾盛廷脸上一层虚假笑意像浮云,“难道宇哥想我像当年一样,在你身上又留下一个疤痕?”
两个截然不同的平静声音在空中碰撞,让四周多余的声响霎时灰飞烟灭。
李宇的神情由阴转晴,甚至看不出任何狠毒与不悦。
顾盛廷挑了挑眉,随着他的神情变化自己的情绪,精干的身躯懒散往前倾,浑然天成的斐然气度丝毫不减。
“好,不愧是天普未来的接班人。”
李宇忽笑出声,双手搭在栏杆上往后仰,上半身几乎悬在半空。
就像喝醉又丧智的人,疯狂到忘我之境。
“哎呀,廷子啊,我就在想,如果当初没有叶一竹那帮人,我和你应该是很合得来的。”
他的语气很是叹惋,说完又侧头看顾盛廷,似乎在期待得到回应。
顾盛廷漫不经心踏了几步,锃亮的牛津鞋与大理石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谁让我当时对她着迷了呢。”
李宇不动声色,似乎在谨慎揣摩他这句话的语境。
到底是在怀念、感叹,还是悔恨、又释怀。
*
华杰和李宇他们的纷争是在日本一家夜店发生的。
事情的起因是阿四看上了一个陪酒女,可陪酒女的男朋是马旭的人。阿四犯起混来,在十月份的某天晚上带了一帮人到会所,恰巧当晚马旭那帮人也在。双方一言不合就杀红眼,可阿四人寡势弱,就打了电话让华杰又带了一帮人到场支援。
双方厮打起来,李宇的人也赶过来。阿四被刀割伤,华杰就让人趁乱护送他先去了医院急救。
谁知道会所电闸突发故障,一片漆黑中,对方自己人捅了自己人,陪酒女的男朋友被当场捅了十叁刀,颈动脉出血过多当场死亡。
没有监控,现场一片漆黑,唯一证人陪酒女却一口咬定是华杰杀害了她的男人。
虽然当晚华杰趁乱逃了出去,可日本警方立即发布了通缉令。
也是从那天晚上起,华杰成了国际在逃通缉犯。
“这么说,他是偷渡回国的?”叶一竹直到现在才了解事情的全部经过。
秦铭把一沓厚厚的材料砸到桌上。
一桌子的人都低头沉默。
最后还是靳岑开口:“是,他们原本去日本是为了一批货物,事情发生后,阿杰原本想回新加坡,可警方动作太快了,几乎第一时间就把他的路堵死。六哥让他偷渡回国,说这边会找人接应他。”
“接应他,就是让他接触毒贩,刚回国没多久就险些落网?”路飞冷笑一声,对这个答案嗤之以鼻。
书芹感受到路飞的敌意和嘲讽,开门见山:“六哥是六哥,岑姐是岑姐,六哥没有义务救他。”
阿四突然狂暴,冲书芹喊:“他没有义务救他,至少不应该害他。”
“你怎么知道银色海岸的事故和六哥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