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铺宽敞柔软,窗外细雨停了,阳光洒下。睡衣湿掉半边,湿哒哒黏在腰上,被剪刀剪断撕破。开水烫过的毛巾覆盖身体,擦过每寸肌肤,最后全身湿痕擦干,他帮你裹被子,开始擦你的脸。
不要吧,还想再睡呢。你折磨地半睁开眼,想谴责莫名其妙的恋人,视线却被阳光侵入。他单膝跪在床上,脸颊逆着光,似乎在凝视你。太刺眼了。你只好又闭上眼睛。
“好冷哦。”
你躲开和脸颊温度差不多的毛巾,撒娇地抱住他。他停顿片刻,没有说话,笨拙地摸了摸你的头发。
“你不睡觉吗?”
你不依不饶,把冰凉的手伸进他的衣服。是故意的,可恶作剧没有获得应有的效果。奇怪,以前他都会叫出来,今天怎么没有一点反应?
“怎么了…?”
脑袋昏昏沉沉,脸颊烫得惊人,四肢手脚冰凉。耳朵轰隆隆响着昨夜雨声。你听不清自己的声音,更加确信这是梦。
“外衣不脱掉吗?夏天还穿长袖?”
说着,你困惑起来,摸索着触碰他的外衣,手臂离开毛毯,掀开衣角向上摸索,直至触碰他的手臂。
梦中的你愣住了。
“…诶。这是…血吗?为什么…你受伤了?”
纱布触感粗糙,渗出大团湿润,指尖一片湿热。
可季晓怎么会受伤呢?
他又不像讨人嫌的朋友,没人和他有纠纷,唯一可能讨厌他的叶青还打不过他。叶青根本不会动手。
耳畔听见谁沉重的呼吸声。
夹杂他的心跳,和轰隆隆不停歇的雨声。
照顾你的人仍然没有说话。
隐隐约约,异样感在高热升腾。生理性的厌恶不知从哪里冒头,你想躲开身上人的阴影,可那边的阳光却太刺眼。…梦里的角色有点奇怪很正常嘛。你半是迷糊地想,含混呢喃本应如此的名字,做了本该那样的事。
掌心离开湿润伤口,沾染药膏与血的气息,再度攀上他的肩背。你拥抱身上弥漫药味的异性,抬起头,半撑起身子想吻他。他短暂地错开脸,等吻落在脸颊一侧,却突兀地、很重地换了一口气,攥住你的双手向下发力,蓦然把你压向了床铺。
你听见对方的质问。
“——我是谁?”
这不是哲学问题吗?你困惑不已。脑海的一隅,本应敲响警钟的位置疲乏惫懒。
“季…晓?”
凭借本能的思念,迷惘回答的刹那,身上人冷嘲地笑出一声,俯下了身。没等你想明白这个笑的意思,他便低头吻了下来。
“今天、咕…唔,什、么?怎么、突然…”
这是一个陌生的吻。侵略性极强,有血的气息,透出莫名的矛盾,似乎想要温柔一些,却充斥缺乏经验的困顿。唇舌被捕获,口腔内部被搜刮,异性截然相悖的舌尖颗粒让你不住颤抖,粗鲁本性与温和尝试的对立让你生理性地抗拒。
这真的是你的恋人吗?
接下来的反抗挣扎,其实不是想要他离开,只是感到不安。可他却真的松手了。嘴唇残留湿润,异样感像风吹过的湖面,涟漪波动。你不习惯地抬起头,模糊视野中,他静默片刻,把你的被子盖好,下床走向了一旁。
这个梦真奇怪。
你重新感到困惑,又开始冷,难受地缩成一团。迷迷糊糊又过几十秒,穿着长袖、面容模糊的人很快回来,扶起你的肩,让你倚在胸前,想喂你吃什么东西。
是一颗药。
他的掌心非常粗糙,像砂纸,直刮人,还有两道绵延的伤痕。胶囊在浅色伤痕滚动,半透明外壳裹着彩色的细碎颗粒,透着折射光。
你看着看着,忽然有点头晕。
可能你一直在头晕。
“…季晓。”
你喃喃地摇头,想抱住他,想亲他,总之不想再看那只不知属于谁的手。可他不同意,非要你把那东西吃下去,越是逼迫,你越不情愿,最后他干脆把药塞你嘴里,自己咽下一口水,嘴对嘴地喂给了你。
接下来的梦更加奇怪。
脸颊湿凉,水顺着唇角流到床单。他呼吸粗重,掌心发力,抹去那些浑浊液体。是恋人吗?多少还在困惑,不过,只可能是他吧。和你走这么近的男人只有两个。不可能还有别人。
于是,为了安慰他,你反复触碰他的唇角,安抚地亲吻他,指尖下移,解开他的腰带,触碰了他的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