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蓟咽下嘴里的包子,“我看你满口天谴心魔的,以为你特别热衷这种事……怎麽连茶也没有?”
他掀开茶盖,觑眼瞧着里面的白水,晃了晃,皱着眉闷了一口。
喝完,他又开始吃起来,“我早上去下面听人说当朝皇后拜了清宁道人为师……”
景响听这话一下子就惊醒了,但没有太大动作,只窝在被里睁眼看着黑暗,手悄悄摸上自己的葫芦。
扶蓟的声音显得有些失真:“……我说你怎麽教着教着娘娘就不教,原来是被别人接手了。你教了那麽久,人家也不领你的情啊。”
景响松了一口气,装作恼羞成怒,猛地坐起身,冷笑道:“我学艺不精,怎能比得上仙人。”
“那你留在里面当个閑人也行啊,衣食无忧的,为什麽还要离开?”
景响沉默半晌,开口道:“你把马车钱给我抵掉,我就告诉你为什麽。”
“你还惦记这事呢?”扶蓟诧异,随即一想猛地摇头,“不行不行,把你的马车钱抵掉,我以后用什麽?”
“要不你现在就给我,省得你惦记。”
景响:“……”
“去看看马,要是马吃饱了,咱们今天就走。”他转移话题,下床,垫了一口冷水,捏了两只包子放嘴里嚼了两下就咽。
可是等待着他们的不是活蹦乱跳、神采奕奕的马儿,而是一片血尸。
扶蓟面色冰寒,靴子浸在血泊中,很快打湿了鞋尖,他目光扫过马廄,健壮的马腿被生生撕扯下来,挂在梁头,血珠顺着已暗淡了的鬃毛滴在地上。
洁白的雪混合着暗红的血,臭气熏天。
“谁干的?”扶蓟揪着看管马廄的人的领子问。
“我……我不知道,这、这这……只有官、官爷昨晚来了一趟……”看管马廄的人瑟瑟发抖。
昨晚扶蓟听完小贼和景响说话后就入定了,五感封闭,听不到声音。
扶蓟把他扔地上,那人忙脚底抹油溜了。
“你打算怎麽办?”景响站在离他大约十几步外的地方,能清晰地闻到马廄中的臭味,以及浓烈的血腥气,不禁用袖子捂住了鼻子。
扶蓟似乎十分愤怒,呼吸都粗重了不少,景响没有听到回答,就自己站在原地思考着什麽。
耳边是杂乱的声音,似乎是扶蓟在砸东西,接着是马廄坍塌的声音,有人来阻止,扶蓟怒吼着说:“……赔?老子马被宰了,老子还没找你们麻烦呢……信不信老子现在把你们宰了!……”
接着又是一阵吵闹。
等一切沉寂下来,他又垂头丧气地走到景响面前。
“怎麽办,你还有银子吗?咱们再租个马。”
景响摇摇头,扶蓟皱眉啧了一声,心里盘算着怎麽办,就听景响说:“我们现在最紧要的事不是买马。”
“那是什麽?”
“昨晚你的作为让官兵不服,所以他们杀了我们的马报複,正常来讲,一个高阶修士的东西被毁坏,定要讨回来……”
“昨日靠着威压逼退了官兵,但我的灵力还在恢複,根本没有战斗的能力。”扶蓟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