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七皇子把宣德的变故说了,柔妃不太懂军政上的事,却也知道发生了对嘉佑帝极为不利的大事,着急道:“那你到我这里来干什么?快去帮你父皇想办法啊!”七皇子眼眶通红,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涌,满脸的绝望:“没有办法可想了,以慎亲王在军中与民间的声望,不出半月,京城必破!我们所有的退路都被他封死了,连逃都没地方可逃!”柔妃浑身一软,直接跌到在地,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怎么会!怎么会突然就成了这样?你父皇他是皇帝啊,他是正统,天下万民都该听从于他,怎么会没有办法!”以前哪怕嘉佑帝表现得再看重李洵,柔妃也从未将李洵放在眼里过。嘉佑帝早就告诉过他,那只是保护她们母子的靶子。她知道宫里的靶子会有什么下场,只觉得李洵这孩子着实可怜可悲,却也没想过做什么。因为帝王的宠爱是那么难得,就算是做靶子,也是多少人争着抢着呢,那孩子那么努力上进,必然是乐在其中的,她又何必戳破他人的美梦。就算李洵后来成为嘉佑帝十分忌惮的存在,可她始终相信,作为正统的嘉佑帝能取得最终的胜利。可如今,她向来早慧可靠的儿子告诉她,那个可怜人,竟然把她心中无比强大的皇帝陛下逼上了绝路!还有十几天,李洵就要率兵打进京城,而他们会成为瓮中之鳖。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儿子的反应却告诉她,不管她接受不接受,事实都是如此。柔妃心中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与迷茫。嘉佑帝即将被李洵打倒,她与儿子又该何去何从?同样着急的,还有京中的权贵们。宣德水军大营守将带着那么多残兵败将逃入京城,动静很大,大家很难不注意到。守将进宫去面见嘉佑帝,许多权贵就已经去接洽他手下的那些兵打听消息了。所以,他们几乎是与嘉佑帝同步知道宣德兵变的。这一刻,一向以为稳操胜券的权贵们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慌乱。他们原本还在观望战事,决定看燕山堡防守战的情形再决定是否派人去向慎亲王投诚。谁能想到,大家的眼睛都盯着燕山堡的时候,慎亲王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突破了宣德防线。那可是宣德!宣德与岭台渡口同时失守,就意味着慎亲王的军队就算不经过燕山堡,也能直接对京城实行南北包抄。他们突然之间就失去了所有的退路,成了瓮中之鳖了!慎亲王根本没有给他们左右摇摆的时间,就一招定乾坤,决定了整场战争的胜负。如今这样的形势,就算他们想投诚,在慎亲王那里也没有多少分量可言了。他们想要保住的利益将很难保住。可不投诚,难道与慎亲王对抗到底,成为刀下亡魂吗?“快,不论想什么办法,都一定要派人见到慎亲王!”京中许多权贵家的主事人忙不迭下令。仅仅是这样,似乎也还不够,以后慎亲王登基已经板上钉钉。他们要在慎亲王手下占据一席之地,还得有功劳才行啊。如今的形势之下,还有什么是可以让他们拿去向慎亲王邀功的呢?许多权贵豪强,都不约而同地思考起了这个问题。而在恐惧中难以自持的嘉佑帝,也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图想一个自保的办法。在一片纷乱的思绪中,他总算是找出了一个点子。划江而治!权贵大臣们曾经提过的划江而治!“立刻叫魏相来见朕!”魏平光是很擅长谈判的,当初戎族联军兵临城下,大启同样处于极端劣势,也是他反复与对方斡旋,才尽量降低了大启的损失。如今魏平光出马也一定行!魏平光很快来到了宫里,一进殿就听嘉佑帝急切地道:“魏卿,宣德出事了……”这几年魏平光被嘉佑帝疏远打压,却依旧身负右相之职,整个人劳心劳力,已经是满头白发的老态。如今他辅佐了几十年的君王大势已去,他也跟被抽去了精气神一般。此时他已经不想再欺瞒,不想再虚与委蛇。“臣已经听说了。”嘉佑帝顿时皱眉,魏平光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是何人走漏了消息?”他向来厌恶权贵们违背他的意愿打听李洵那边的事。“陛下,那还重要吗,如今满京权贵都已经知道此事。”魏平光的话音里满是疲惫。嘉佑帝愣了愣,是啊,如今根本不是追究这些事情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