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春闱开始了。不过这次春闱的举子,却比以前大比之年少了些——举子们已经得知中了进士,也要先去给地方官做助手的消息,都想着观望一下。沈越心里鄙视那些人没远见,直接给自己的弟弟定目标:“今年春闱的人少了,正好可以再拿个状元回来。”“我已经请林立给我留意扬州的宅子了。”询哥儿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大哥:“就是县主,也想到我从小长大的地方看看。”沈越直接给他额头来了个爆栗:“你有点儿出息好不好?真想去扬州,等出了翰林院再去不得了。春闱之后便去,难道你们两个在路上成亲?”询哥儿这才无话可说。好在询哥儿嘴上说着自己选好了扬州,考试之时还是尽了全力,竟然不负重望的中了会元,谚哥儿中了第四名。一时来沈家贺喜的人排挤不开,黛玉都不得不挺着肚子招待客人。宫中出来的嬷嬷怕担责任,将沈府的情况细细报给皇后。皇后有心接黛玉进宫,又怕她离家不惯,只好命大皇子妃去帮衬。现在京中有眼色的,谁看不出大皇子无太子之名,已行太子之实?见大皇子妃竟到了沈府,已经送过礼的都要再送一遍,就为了在大皇子妃面前说句话混个脸熟。最后还是沈太傅放出话来,两个孙子都要准备殿试,等着殿试后两府一起待客,这才算是把贺客堵在门外。沈家儿郎会读书的名声,再次传扬开来,甚至已经有人向两府打听,谙哥儿与讷哥儿两个什么时候应试,想着到时候宁可让自己家的孩子晚应试一年,避开沈家郎才好。要说询哥儿中了会元,最得意的还是老王爷。逢人便夸自己慧眼识人,挑的孙女婿连中两元,回头殿试一开,三元及第那是没跑的。为此沈越又让当今单独叫到了养心殿,状似关心实则透露给他听,最先看中询哥儿的不是老王爷而是自己,原本是想着询哥儿状元及地双喜临门来着。沈越一面叹自己兄弟福薄配不上公主,一面把自己小舅子夸得天上有地上无,觉得小舅子要是参加今年的春闱,那会元还不见得是谁的呢。只是现在小舅子已经要尚公主,那科不科举、双不双喜都不重要了,让公主开心、皇家满意才是最重要的。有一个探花爹、状元姐夫,姐姐是人人钦敬的静安先生,林铖竟然有可能不参加科举,当今觉得不科学:“今年林如海做主考,林铖确实需要避讳一下。下科磨练得越加老成,中个会元也不是什么难事,怎么能不参加?”沈越就很沉痛的请当今正视一个现实,本朝惯例,驸马不得参政。如果林铖中了状元,那圣人是用他还是不用他?如果不用他,那他还费那个劲做什么?当今也是头疼不已,他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宽哥儿,一来是为了让沈林两家更加安心的替自己效力,二来也是觉得有着林如海与沈越的教导,宽哥儿将来也能成才,可堪大用。可偏偏祖制如此,驸马不得入仕!林如海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沈越也只有这么一个小舅子,两人一定对宽哥儿寄予了厚望,至少也希望宽哥儿能不坠了林家的声名。结果自己女儿嫁过去,宽哥儿连入仕的机会都没有了,自己这是与人结亲还是结仇呢?纠结的当今,心虚的向沈越问主意,沈越摇头晃脑的表示这是皇家自己的事,自己一个外臣不好掺和呀。当今就告诉他,你也是朕的半个女婿,如果不想出好法子,那就直接回家吃自己去吧。谁知道这威胁让沈越两眼放光,直接就向着当今行礼想出养心殿。当今这才想起来,沈越与别的臣子不同,那是天天想着翘班陪媳妇的人。一边在心里骂沈越儿女情长太过,一边有些窍喜沈越无意于功名,一边还着急着解决办法的当今,甩出了更大的威胁手段:“你若是敢走出养心殿,朕便让皇后将玉儿接进宫来待产,等到孩子三岁之后直接去上书房读书。孩子太小,玉儿得一直在宫中教养朕的外孙。”你还是不是皇帝?沈越用眼神控诉无果,只好向当今摆事实讲道理,说黛玉只是皇后的义女,不应长留宫中,再说你的亲闺女出嫁之后,不也得建个公主府自住吗?当今不为所动,只用皇后喜爱女儿,不忍与黛玉长时间分离,就把沈越的千言万语堵回去。这下换成沈越着急,在养心殿里驴拉磨一样转圈子。“圣上,这祖宗之法也是人定的。眼看着圣人将建不世之功勋,有些祖法也该变通一下。”沈越再与当今打商量。被人说自己要建不世功勋,当今还是很受用的,可是改祖制,他还是有些犹豫:“宗人府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