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并不在仓库里,而是坐在外间的办公室,几个云飞扬的助理纷纷劝说着他,“山少,那人一看就不正常,你等一会儿,等云总来了再进去好不好,要是他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我们怕刺激到你……”
云山咬着唇,捏着拳头。
他回忆起了从前吸毒的那段日子,那段他几乎快要遗忘的日子。他每天活得不像个有尊严的人,他曾经丧失了所有的信心……这一切都是关在仓库里的那个猥琐男带给他的!可他们是表兄弟,有一定的血缘关系,为什么那人要那样对待他……
半个小时后,云飞扬终于赶来了。
他第一眼跟坐在椅子上的云山对视,就猜出了云山心中所想。他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冲过来搂住了弟弟的头颅,拍着弟弟的后背,半晌后,他才道:“……小山,都过去了。”
云山拉住哥哥的衣裳,“我、我就是想问问他,当初知不知道那包烟里……是夹货的。”
云飞扬真心不忍让弟弟再去回忆过去的事,“那家伙是个败类,就是个败类。”
归海风行过来揽住云飞扬的肩,“你让小山去问问吧。小山是个男人,他懂得自己的责任。你要让他去面对自己的问题,让他自己去解决。”
“可是……”云飞扬眼神闪烁。
云山抬起头,面容坚定,“哥,我很想知道。你放心,我早就下定决心不再碰那些东西,我也不会再自怨自艾,我只想把困扰我的问题问清楚而已。”
云飞扬无奈,终于点头答应。
看见一行人走进仓库,臧明突然兴奋了,大呼小叫,“云飞扬!老子栽在你手里,是老子倒霉!你们要干什么!老子不怕!”
几人看着他的丑态,没有搭腔。
臧明眼珠不错地盯着站在中间的美貌青年,白色的polo衫上还有血迹,但却丝毫无损他的气质,琥珀色的眼珠带着独特的风情,微微蹙起的眉尖更显冷傲。
臧明淫邪的舔舔嘴唇,“娘的,老子现在真是后悔,当初有那么多机会都错过了,要是能搞你一次就好了,听说男人的屁股比女人还舒服……”
常安和几个助理大惊失色,这人怎么突然说到了这个!常安疾步上前想制止他开口,哪知归海风行比他更快,冲过去用没受伤的手一拳揍在臧明脸上,“你闭嘴!他不是你这种人能肖想的!”
臧明惨叫,嘴角淌血,毒蛇般的眼睛瞪向归海风行。
云山也气急了,“你他妈的,我们怎么会有你这种亲戚!”
相比之下,云飞扬反而比较冷静,拉住云山,“他是在放屁,不要理他。”
云山气呼呼瞪着臧明,他想说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片刻之后,他忽然间想通了一般,拉着云飞扬往外面走,“哥,我们回家吧,我不想再见到这个人了,我不问了。”
他觉得自己坚持问这个人渣那种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真是很愚蠢。都说得出想干自己表弟的变态话,臧明还有什么做不出的!继续呆在这里,只能是听到一些侮辱性的话语而已,没有必要。
云山刹那就想通了,什么都不重要了,现在的自己那么幸福,何必自寻烦恼。
云飞扬没有异议,他招手叫归海风行,“风行,走,回去了,你需要休息。”
臧明挣扎着叫唤,喊云飞扬的名字,又吼着一些难听的话,结果被几个助理围过去集体修理,拿破布堵住了嘴。
出了仓库,云山担忧地说:“大哥,我就当从来不认识这个表哥,但是,我希望你用正当的途径对付他。”
他已经看出,大哥可能要对臧明使用一些极端的手段,至少私刑是少不了的。他并不是同情臧明,他是不愿意敬爱的大哥因此受到不利的影响。
云飞扬没有回答。他恨臧明,恨到了骨子里。臧明上辈子就是杀死他的凶手,这辈子又把好好的弟弟弄去吸毒,而且再一次打算杀掉自己!不将此人千刀万剐,他难解心头之恨。
“大哥,别让你的手沾染上鲜血,你不应该为这种人伤神。”云山费力地表达自己的意思,“他是一个卑鄙无耻的混蛋,他逃不过法律的制裁……但是如果你私自弄死他……你就被他连累了……不值得,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云飞扬绷着脸,随口应道:“我知道了,你别担心,快回去睡觉。……常安,你送他。我送风行回去。”
云山叹了一口气,走了。
归海风行见他坐的车走远,才从后面环住云飞扬的胸膛,低头在他耳边轻言细语,“小山说得对。我知道你恨他,我也恨他,他竟敢对你下毒手!我恨不得把他封在水泥里面,沉进大海!……可是,为这种人渣弄脏自己的手,确实不值得。我们把他送到警察局,把收集到的证据送去检察院,审判的时候……施加点压力,他自然罪无可恕!”
云飞扬抚摸着他包扎着绷带的小臂,还是不肯松口。他真的太憎恨臧明!
归海风行明白恋人这是钻了牛角尖了,一时是转不过弯来的,于是也不再劝他,只是拿鼻尖亲昵地蹭他的侧脸,用撒娇的语气道:“飞扬,回去吧,我想睡觉了。”
已经半夜三点了。
云飞扬“呀”的一声,连忙转过身,扶着归海风行上了车,“走走走,回去回去。”
这晚上,云飞扬细心地给归海风行擦了身,小心翼翼不敢碰到他的伤口。归海风行不老实地还想做点不纯洁的事,被云飞扬给镇压了。
最后归海风行将完好的手臂枕在云飞扬脖子下面,把他搂在胸前,轻轻拍打着,一起相拥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