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康晨曦联想到了军犬,她说:“那岂不是像栓小狗似的?”
颜如许倒是想像栓小狗似的栓着他们,可惜没有后世那种牵引绳。
好在康晨曦比较懂事,识时务,没敢再说这说那的,到了火车站就任由康从新帮着将她和颜如许,她和康旭阳系在一起。她左右手都被系上,绳子那头都牵着有一个人,还挺新奇的。康旭阳更是觉得好玩,像是得了个新的玩具,时不时把系着绳子的那只手抬起来,抬起来,迫使的康晨曦也不得不抬手。康晨曦先是白他,让他别闹,可康旭阳不听,还一直玩,把康晨曦给气到了,也不甘示弱的回击,两人又开始玩闹起来。
颜如许这才体会到肖红樱的不易。深觉自己给自己找了个苦差事,当初这姐弟两个表达出也想要一起去的时候,真应该拒绝的。她咳嗽一声,姐弟两个停止玩闹往前一看,三叔抱着的康康已经走出去老远,见他们没有跟过来,只能转头等着他们,颜如许被绳子拽着不能前进,也只能站在原地等着他们。
两个孩子八九岁了,什么事儿都懂的,姐弟两个立刻快跑过来跟颜如许并行:“三婶,我们不是故意的,以后一定注意!”
颜如许点点头,也没好意思深说他们。
但康从新却沉下脸来说:“你们该懂得什么场合做什么事情。这里是人来人往的火车站,不是自己家的大院子。你们打打闹闹的不光影响了自己,也影响了别人。”
三叔是他们心目中的无敌大英雄,三叔的一句话比她妈说一百句话都管用。
接下来龙凤胎一直很消停,还相互提醒着,乖得不行。颜如许方才松了口气。
这次出门,颜如许最担心的就是安全问题。虽然上次去干休所也是三个孩子,但有白凤梅,有警卫员,有小秀,还有其他的人可以帮忙,人手足够盯住这几个孩子,这回是两个大人盯三个孩子,压力就有点大了。
他们夫妻两个都分工是:康从新背所有的行李、负责看着康康,还有其他的大事小情,颜如许则是专心盯着龙凤胎。
他们乘坐的火车44278起点京城,终点是冀北省的省会石门市,全程6个小时,没有设软卧或者硬卧车厢,要乘坐这辆车就只能买硬座票。
他们原打算也买软卧票的,可以节省很多麻烦和风险,可惜,有软卧的班次要么太早要么太晚,到达定州府的时间点也不好。
幸好排队进站时龙凤胎胎还算老实听话,乖乖地被康从新和颜如许挤在中间,前后都望不出去,视线密密实实被遮挡住,只看见好多好多的腿。
等上了车找到座位,两个孩子一下子瘫在绿皮座椅上,呼呼直喘气,觉得自己好似进到了一个罐子里,又闷又热,还有各种难闻的气味。他们本来想着,自己已经做过一回火车了,还可以给大人们当向导呢,可是谁想到,这会经历的跟上回完全不一样。
他们有些嫉妒一直被爸爸扛在肩上的康康,悠闲得跟看热闹的似的。他们把康康揽过来,揉搓了一顿才解气,康康又笑出了鸭子声,引得在车厢里忙着找座位的人都抽空往这边看一眼。
解开他们手腕上的丝带,康从新让康晨曦坐在最里面,从里到外依次是康旭阳、康康、颜如许,他们四个站了个三人位置,坐着还算宽松,康从新坐在颜如许对面,方便帮他们跑腿。
火车门快要启动的时候,一对二十多岁,普通话中夹杂着口音的年轻男女才走了过来。
女的用手绢歪扎着一根辫子,像马尾似的垂在胸前,身上带着些学生气,男的也是涉世未深的样子,拎着两个大箱子,走到康从新旁边,客气的说:“不好意思,麻烦稍微让下,我们进里面去。”
康从新站起来,给两人让了位置。
女的坐到最里边,男的吃力地抬起箱子想要送到货架上,康从新怕他力气不足,中途支撑不住,箱子再滑下来砸到孩子,于是就帮他把两个箱子推了上去。
那男子连忙仰着头对他道谢,见他又高又壮的,好似还有些畏惧。
康从新微点下头,表示不用客气。
那女的也友好的对着颜如许笑,问:“你们是一家人呀?”
颜如许点点头,也还以微笑,说:“是。”
同座的是这两个人,她能稍稍松懈下。
虽说教育康晨曦这样不知世事的小孩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可还有一句话是相由心生。有一定社会阅历的人会对陌生人有个直观的判断,职业、经济状况、受教育程度等等,通过这些,可以简单判断出他的犯罪几率。
这方面,康从新有着更加敏锐的洞察力,颜如许和他眼神交流,康从新对她点点头,颜如许就更放心了一些,但当对面那个女孩子掏出糖块来友好的想要分给三个孩子时,还是被她微笑而礼貌的拒绝了,说:“谢谢你,孩子们牙齿不好,我不敢让他们吃糖。”
那女的就把糖块拿了回去,眼睛不停的在三个孩子脸上看。龙凤胎大概都被刚刚人潮汹涌的场面给吓到了,都有点蔫蔫的,缓不过神来,也没注意到对面人落在他们身上的眼神。他们对于坐火车的记忆还是有专人领他们走专属通道,进到干净、人少的软卧包厢里。可此景此景对比太明显,难免有落差。
康康还小,又一直被爸爸抱着,没那么多的感触,也就不觉得失落,他大眼睛嘀溜溜的,每次看过去都能看见对面阿姨在看他,他悄悄的问妈妈:“那个阿姨为什么老看我们啊?”
颜如许想了想,回答说:“大概是好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