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许一惊,迅速和康从新对视了一眼。
康从新摇摇头,这事他不知道。席远征单位就在机械集团新办公楼的斜对面,隔个三两天天的,席远征就会来找他,有时候是顺便路过找他聊天,有时候就跟他聊聊自己的工作,找康从新给些建议什么的。
他们两个虽然年纪差不多了,但康从新不管是人生阅历还是虑事看人都不是席远征可以比拟的,自从康从新回归,他习惯性地找他来拿主意,简直把他当成师爷在用。
因为颜如许一直关心,康从新也时不时隐晦地询问李明玉是否向他坦白了那件事,结论是没有,且从席远征的语气来看,他们只见的感情越来越深,大有此生非她不娶的架势,且很得意于自己和李明玉清清白白,说:“人家冰清玉洁的,怎么也得领证之后,我可不是臭流氓!”
他说完了忽然觉得影射、讽刺的意味太强了,连忙笑嘻嘻解释:“我可没有说你是流氓的意思啊。”
康从新摆摆手,不理会他,心觉这个女人不简单,席远征这个夯货弄不过她,幸好两人没发生关系,要不然就太被动了。他正准备明天再找席远征好好聊聊呢,却从康康这里听到这么个大秘密。
康从新追问康康:“远征叔叔是说已经结婚了还是准备结婚?”
康康有些懵,不太明白已经结婚和准备结婚有什么区别。
颜如许就让他回忆下席远征当初是怎么跟他说的。
康康歪着小脑袋回忆了一阵儿,磕磕巴巴的复述。
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席远征说的是准备结婚,说李明玉不让告诉别人的,说她是名人,以后还得发展事业,所以想偷偷结婚。
席远征倒是什么都和康康说。
康康自然是不理解结婚和发展事业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不过不影响他复述席远征的话。
康从新将毛巾挂上,开始穿戴外出的衣服。
颜如许拉了他一下,说:“还是我去说吧,我跟他不熟,闹掰了也无所谓。虽然我们是好意,想让他别蒙在鼓里,可这关乎到男人的尊严,他未必能接受,反而有可能会迁怒告诉他真相的人。”她把散开的头发重新扎上,说:“越是亲近的人告诉他,他就越觉得丢脸,他那么崇拜你,一定不想在你面前没脸的。你就当是为了他好,你不要出面,我会跟他说你不知情,你也要假装不知道这件事。”
康从新考虑了好一会儿,才答应,说:“万一席远征恼羞成怒,对你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你也不用忍着。”
颜如许微笑点点头:“放心吧。”
席远征正好在家,已经换了睡衣准备要睡了,被家人叫出来,听说是康从新找他,随便套上件衣服急急忙忙往出跑。
康从新跟他说:“穿暖和点,你嫂子说有事儿要跟你说。”
席远征:“啊?她能有啥事儿跟我说,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的不好吧?”
康从新:“所以是我来叫你,你不说我不说有谁知道?我不知道是什么事儿,她不肯跟我说,你快点去穿衣服,别废话!”
“哦哦。”席远征虽然疑惑却也不敢耽误,赶紧回去换了衣服,裹了一件军大衣出门。到达席家和康家两家围墙中间僻静的夹巷时,康从新用下巴指指里面,“去吧,你嫂子在里面等你。”
席远征抄着手,心中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月色朦胧之中,对面路边种的杨树叶子掉光了,变得光秃秃的,但只要抠开树皮,还是能看到一点浅绿颜色的。席远征仿佛看到了那摸绿色,他抽抽鼻子,嘿嘿笑两声。
康从新看不清他的表情,却听出了他这两句嘿嘿中的意味深长,便推了他一把:“快去,等你半天了。”
席远征:“那什么,三哥你得跟我一块去吧,我得避嫌。”
康从新:“你嫂子说是涉及到隐私不让我听,长嫂如母,你就当是听长辈训话。”
“好嘞!”
席远征走进来时,颜如许也裹着件厚厚的军大衣,围着围巾、戴着帽子,全副武装。席远征就有些好奇,这么弄得跟特务接头似的,有事在家里说不好吗,非常跑到这个地方来挨冻,幸好这里还算背风。
“席远征。”颜如许叫了他一声,说:“我找你来是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也许说了之后你会怨恨我讨厌我,不想见我,不过这都没关系,这是我的选择,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被蒙在鼓里。这件事儿康从新不知道,我希望你答应我,不管以后你对我观感如何,是讨厌还是什么的,都不要影响你和康从新还有康康之间的感情。”
这话说的,还挺邪乎大事的,席远征笑了一声,又觉得自己笑得不合时宜,连忙闭上了闭嘴,又赶紧保证:“那肯定的,我和康三哥可是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青梅竹马的感情,我肯定不会因为你就不理他的。”
颜如许点头,说:“那就好,我要说的是关于李明玉的。我保证今天跟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一丝一毫虚假或者夸大的成分,”
接着,颜如许把那天目睹李明玉流产的事情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