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循诫挪开目光,嘴毒了一句,心里想的却是,丑归丑,其实有点可爱。
丑得可爱。
这一瞬间想摸摸她的头。
“那你不许看啦”
顾允真轻哼两声,两只手一边一个,把自己小桃子似的眼睛捂住了。
许是因为哭过的缘故,她嗓音格外轻软,撒娇中带着点儿上扬的尾音,如同羽毛轻轻拂,好似拂到他心底。
周循诫心弦被拂过,猛烈地颤动了下。那种被蚂蚁钻进心底的感觉又回来了。
“得,别遮了,有什么好遮的。”
他说。
这句话一说,晚风里流动的氛围好似不一样了,原本稀薄的晚风变得燥热起来,带着缠绵,将女孩蓬松柔软的长发拂起。
有一缕,拂到周循诫的小臂上。
暗潮涌动中,顾允真把手拿下来,眼神躲闪着,不敢去看周循诫。这一瞬,少女心事写在眼底,只消他往她眼中望一望,就能看到。
良久,两人都没有说话。晚风将他的气息吹向她,也将她的吹向她。夜色流动如雾,他们在这如烟如雾的夜色里,谁也不敢再说话,害怕一开口,就是满满的风月情事。
总有道德的绳索,牵扯着他们。
有那么一瞬间,顾允真觉得,周循诫和她说话的口吻,像是男人漫不经心地,和一个他感兴趣的女人调情。
如果他愿意,他低哑慵懒的嗓音,配上他夜色中浓廓重影的眉眼,他定然是个调情高手。没有哪个女人能拒绝她。
可她等了很久,也没等来她的下文。她想,方才他的“调情”,或许是她的错觉吧
“那我回去睡觉了。”顾允真说。
“别急。”
男人低沉的嗓音从身后响起。
“你眼睛不去处理下?”周循诫说着,眼神朝楼梯口的位置一扬,示意她下楼弄点儿冰块。
“不去了。明天就能好。”顾允真眨眨眼睛,又轻轻“嘶”了一声,其实还是疼。
“”周循诫面无表情地瞥她,冷不丁冒出一句。“小懒猪。”
他一眼看穿她。
其实她就是懒,小懒猪,哪儿哪儿都懒洋洋的。
她朝他做了个鬼脸,嘟哝着。“对啊,我就懒,我就是小咸鱼,小懒猪。”
她懒得光明正大。
女孩一脸“你打我呀有本事你打我呀”的神情,反倒弄得周循诫哭笑不得-
了却一桩心事,顾允真安心去洗漱,打算回房间准备休息。
五分钟后,她房间的门被敲开。
“嗯?小叔叔。”
顾允真从门后冒出个脑袋,身上裹着一件史努比睡衣。她仰脸,房间门后伸出男人一只筋骨分明的手,修长的中指上挂着一只冰袋。
“来,眼睛冰一下。”
他低声,把冰袋递到她手上,想让她接住。
看到冰袋的那一瞬,顾允真眼睛“唰”地亮了。
原来,小叔叔也会因为她眼睛肿,给她拿冰袋吗?
就着他的手,她欢喜地贴上去,将微肿的眼睛贴到冰袋上,冰袋外裹着一层医用纱布,凉丝丝的,哭得红肿发烫的眼睛陡然熨帖上流动的冰凉,果然让微肿的眼睛好受了不少。
“”周循诫怔了一下,似乎没料想到她会直接把脸贴过来,像只小猫咪似的。
“这样还疼不疼。”他低声。
“嗯,不疼了,好舒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