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跟你一样的了。”白子微背朝衣帽间镜子,转头欣赏后背劲草,眼眸弯弯。白子微后背肌肉不明显,跟天生肌肉体质的宗淮站在一起更不够看。?瘦弱脊背纹上个放肆不羁的大字,肌肉纹理撑不起图案,算不上美观帅气,反而有股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违和感。但白子微就是喜欢,在镜子前兀自看了半天,还觉得不好意思,把宗淮赶了出去。宗淮失笑,拿了相机来,白子微脸皮薄,赶紧拿了件衣服挡住。“别拍!”“留个纪念。”宗淮有心逗他玩,装模作样按下快门,白子微立马扑过来抢,从耳朵根羞红到了脖颈。白子微顺利得手,把相机关机扣盖藏起来,一气呵成。为了转移宗淮注意力,不惜主动环上宗淮脖颈,仰头“热情”地够对方下唇。他的两只脚不经意碰着宗淮脚腕,挤开宽松裤子,踝骨与他轻轻相蹭,覆着保鲜膜的刺青微痛,烙在彼此身上。白子微给宗淮选了hopeful,他自己脚上的lorful则是宗淮挑的,这是互赠的人生祝愿,也是最美好的期望。主动权调转不过是几秒的事情。被牢牢抵在镜子前,黏黏糊糊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时,宗淮单臂使力,把他托抱了起来。抱着白子微走出衣帽间。“该睡了。”宗淮仰头,亲昵地蹭他鼻子。白子微睁着水润眼眸,乖乖嗯了声,尾音含糊软乎。时间过得很快。高三下学期,宗淮开始参加各校艺考,全国各地到处跑。要是以前,白子微和宗家人会很紧张,宗淮受制于病情,很难跟外人正常沟通。刚入学高中时,因为过分显眼的发色和身高,再加上的确面容俊美,宗淮莫名其妙被传成了“校草”,什么鬼传言都出来了。偷渡来的埃及王子,芝加哥黑手党教子,影后跟外国老公的私生子……宗淮拥有过无数匪夷所思的身份。后来白子微听说,险些笑吐。那时很多人慕名而来,想跟宗淮搞好关系,都被他骇人的冰冷淡漠眼神吓走。但现在,宗淮积极接受治疗,压力源被解决地差不多,病情已经非常稳定。疗愈师做过测试,已经有痊愈的迹象。这次独自出门,果然万事顺利,白子微渐渐也放下心来。紧张复习间隙,白子微一天天数着日子,终于等到宗淮回学校的那天。宗淮让他在学校乖乖等着。班里的最后一排的空座始终留着,准备给宗淮,高考之前,宗淮会一直在学校复习文化课。一中大部分美术生会插去专门的艺术班,方便平衡艺考和文化课,但也有少数宗淮这种学生——成绩非常优异,插班进平行班也无所谓。但一上午过去,白子微都没等到宗淮,抬头看了门口八百遍。被班里人嘻嘻哈哈笑话成“望夫石”。高二团建后,班里就默认宗淮和白子微是一对,起哄小情侣是中学生恶趣味之一,白子微成了首要打击对象,经历过太多次,已经处之泰然。下午的体育课,白子微照例逃了。倒不是想争分夺秒学习,只是天气太,纯粹犯懒。他无聊地背了三页词汇,不到五分钟就复习完毕,不止这三页,整本词汇书他都熟到快烂在脑子里了。毕竟背了三年。白子微抱着书走了神,手指微微用力,捏着的书页皱地厉害。宗淮说话不算数,说好今天回来,这都快晚自习了。白子微暗自腹诽,也无可奈何,气闷地趴在桌子上补觉。不久后宗淮一进来,看到的就是白子微侧着的睡脸,只穿了个校服短袖。宗淮索性把行李箱留在外面,放轻脚步进来,走近第一排。教室没开空调,风扇速度开得很快,在头顶旋转的噪音足够盖过脚步声。白子微估计睡了挺久,白皙脸颊泛着红晕,呼吸起伏均匀,微张的嘴角还挂着晶莹的可疑液体。怎么睡成了这幅蠢模样?宗淮唇角放松,难以自控地微微勾起。他刚想伸手想捏捏白子微奶软脸颊,下课铃叮叮炸开,白子微吓得腿一瞪,腾地坐直了身子。下意识抬头,白子微愣了好半天。肉眼可见,秋水眼眸渐渐点亮,少年差点直接扑上来,想起这是教室,硬生生矜持地憋下去。他忽然喊了声宗淮名字。等宗淮问“干嘛”时,又抿着唇笑不说话,小梨涡清晰,半晌后再喊一声宗淮,乐此不疲。要不是渐渐有学生下课回教室,白子微能无聊地作弄宗淮一下午。宗淮也耐着他玩,一声声应着,眼神含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