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至玄天明仙,便脱离凡胎成为仙体。望归山,不会拦着。”卿律解释道。
渡苍此时只庆幸,当初没有抛下栖迟不管,而是陪着她一点点走出那段阴霾。
他望着栖迟,想到那时小小的她,每日每夜被梦魇折磨,只能无助地来寻他,企图得到一点点安全感。
他便觉得心疼极了。
当初若是更细心一点,对她更好一点就好了。
宋期声:“所以,星流一族,真的无法修炼?”
卿律也是好奇地看着栖迟。
栖迟摇摇头,“准确来说,是与旁人不同。所有进入身体里的灵气,都会被星流之力吸走,这才查看不出。”
“那这算是能修炼,还是不能修炼?”宋期声还是没弄明白。
“也就是说,只体现在天赋神通上?”卿律道,他倒是明白栖迟的意思了。看到宋期声转头望向他,随即解释道,“神族与人族不同之处在于,生而具有天赋神通。比如我,便是通过话语控制人的行为,我们称为言灵术。而星流,便是具备可使事物超常发挥的星流之力。一般来说,神族是可以进行修炼的,天赋神通也会随着修为提升。星流的灵气应该都是蕴含在血液之中,与常人在经脉流动不同,这才造成了身无灵气的假象。”
“也就是说,其实是有修为的。”宋期声转念一想,“那你如今是何境界?”
栖迟思索一瞬,“不知。我用不出术法,也没经历过雷劫。只能用血液中蕴含的力量行事,暂时还摸不清楚。”
这些事都是她去了重山后才发现的。
“符阵丹器,对你而言,岂不是轻而易举?”宋期声小声嘀咕,“我说你怎么会有那么多成效极好的丹药,还有那些极难完成的符阵。”
他说完,便感到一股寒意落在自己身上,抬眼便对上渡苍那双略带警告的眼睛,连忙补充道:“这样看来,以后还是少用为好,身体要紧。”
“也还行,境界提升后,星流之力也会使身体更快痊愈。”栖迟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不过,在被认为无法修炼的情况下,还能学到那么多符阵,实属不易。”卿律感叹道,突然觉得自己成长环境比栖迟好很多。
栖迟一副你想多了的表情,“师尊从不拘着我,想学什么就给我找来,想要什么也是。更何况,渡苍也一直陪我。他们从来不问为何要学,是否学会。”
那些被人世人认为极其珍贵的古籍、秘法,在重山那三个人眼里,最大的作用可能就是给栖迟打发时间吧。
卿律突然觉得自己片面了。
“后来,我就开始偷偷溜出重山,到各处去寻找其余神族。”栖迟见几人不再有问题,便继续往下说,“三年前,在蓬海湾,碰到了正准备对泉客一族下手的秋家。”
卿律与宋期声对视一眼,便知道她要说什么。
“我来说吧。”宋期声开口道。
“我不是什么宋家嫡子,而是宋家家主扔在外边的私生子。在我三岁时,父亲观我并无修炼天赋,遂断了生活供给不再出现。母亲是秋家旁支,她便带我回了秋家。我家住在离主家极远的地方,从这都看不见那间小院子。自小我便被人欺负,直到五岁那年,我遇到了秋夏。”
“明明是秋家大小姐,却那么平易近人。后来她偶尔会来寻我,是她教我寒山诀让我有能力保护自己,也是她发现我在炼器上的天赋。可母亲知道这件事后,就传信于我父亲。十岁那年,我便被接回宋家,成为宋家嫡子。”
“之后的日子里,我与秋夏仍然有书信往来。她原是那么开朗善良的一个人,字里行间却逐渐充满了哀伤。我问她发生何事,她却闭口不言。多方打听后却得知,秋家主意欲为她寻一良配,早日成亲。她明明一心为了秋家,只想着带秋家重回往日荣光,却连个少主之位都得不到。”
“三年前,她告知我将要前往蓬海湾,替家族办事,若事成,兴许能拿到少主之位,不必成亲。可我却感觉她充满悲伤,并不想此事办成。所以,我也悄悄前往蓬海湾。但赶到时,却只见到秋夏的尸体,还有正在残忍杀害泉客一族的秋家人。”
说到最后,宋期声的声音越来越轻。
他其实省略了很多东西,比如他当时向家里提出要娶秋夏却被拒绝,比如他对秋夏从未说出口的感情。
“秋夏的死,我也有责任。”卿律叹了一口气,“若不是秋家与蓬莱在蓬海湾发现了我们的存在,也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