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油泉这种东西,谁若是让一步,极有可能会成为此次夺位的失败者。
陆朝央自认已经做出了最大的退让,用黑油泉换唐袅衣虽是亏本买卖,但他见不得季则尘将他的人抢了。
“还给你?”季则尘低声呢喃,唇边仍旧噙笑,望向他的眼神藏着黑暗都掩饰不住的阴森:“她什么时候成你的了?”
陆朝央冷笑:“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自当是我的人。”
婚约……
季则尘想起来了,袅娘是背着他要与别人成亲。
可那又怎么样呢?
得不到爱的男人才是被抛弃的一方,而他马上就能拥有袅娘的所有爱。
陆朝央不过是个被抛弃的可怜人,不足为惧。
他漫不经心地垂下眼睫,清冷的月光照在半张侧脸上,神情晦难明。
陆朝央再次开口:“季则尘,将人还给我,本王必定说到做到。”
季则尘语气冷淡,听不出什么威胁:“可惜了,我这里没有央王要找的人,若央王不信,可在季府仔细找找,只是明日央王可能有些麻烦了。”
陆朝央轻嗤,对他的话不以为然,转身欲上阁楼。
还没有踏出一步,他的双膝骤然无力跪下,半边身子迅速开始发麻。
陆朝央想起刚才被赤貂抓过手臂,眼中闪过冷意,听见身后袍摆迤逦而来,当即抽出腿腕上的匕首,转身射去。
季则尘侧首躲过,再次转回来时,原本跪在台阶上的陆朝央已被人带走了。
他望着渐渐远去的人,并未追上去,而单手撑在台阶上干呕。
像是误食了什么东西,令他恶心得难以忍受。
吐了许久,他抬起头,冷感的瞳色覆着薄雾,坐在台阶上,望着陆朝央离去的地方,殷红的薄唇扬起。
陆朝央与袅娘有婚约又能怎么样?
终究比不过他的。
月下的青年面色醉迷地抚摸腹部,眸中全是期待,身体快乐得痉。挛。
外面发生的事唐袅衣一概不知,也不知道自己被他藏在了什么地方。
最初她以为是之前欺骗他的那些话,令他感受到折辱,所以才会将她抓起来,谁知整日睁眼便能看见他含笑的脸。
他舍弃了一贯素净的雪袍,一日穿得比一日招眼,甚至还学做女子在脸上覆粉,本就苍白的皮肤毫无瑕疵后漂亮得渗人。
面对她的眼神,他丝毫不觉得在脸上覆粉是羞耻的事,反而因为她目光落在脸上,而升起病态的愉悦。
他不单装扮自己,还精心帮她梳妆打扮。
两人每日都会如同恩爱的新婚夫妇,坐在半人高的铜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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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换衣、挽发、梳妆。
他兴致好时会捧起她的脸,蹭晕她唇上的胭脂,然后目光痴迷地透过铜镜,欣赏两人晕红的唇。
最初见他如此,唐袅衣又以为他是痴迷身子,以为等他玩够了,兴许就会将她放出去。
结果他除去了刚开始用她的手抚慰过,就没再让她碰过他的身体,反而用唇舌,用手竭尽所能地讨好她。
她听他说过最多的一句话,是让她留在这里陪他。
日复一日的说同样的话,她有时都产生了错觉,再他没有开口之前,下意识说要留在这里陪着他。
而她心中明白,并不是心里话。
“袅娘,你说你只有我,只要我。”
从今日来后,季则尘就乐此不疲地勾着她的长发,尾音轻翘地延绵着情意。
睡梦中的少女下意识跟着回:“我只要你,只有你……”
他得到回应后轻轻‘啊’了声,松开她的长发,倾身将她抱在怀中,玉瓷般的脸埋进她的侧颈,耳廓泛红发烫地呢喃:“时奴也只有袅娘,只要袅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