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这个,”黑泽阵冷冷开口:“别说死人,说点还活着的人。”
“是……是是……”“小老鼠”哆嗦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还有个同伙,我负责跟踪,他有个外号叫黑锅,我不知道他叫什么,我就知道他再网上找人在北海道的矿场买了一公斤TNT,都给了老大。”
明一抱着手臂,问道:“还有呢?”
“还……还有什么?”本屋颤颤巍巍开口问道:“你问什么我都回答,您说!”
“我想知道,”明一思忖着,问道:“你们那个老大有没有让你们租用什么场地,比如说公寓、别墅或者是仓库什么的?”
“有,有有!”本屋大三忙不迭开口:“老大让我租了东京湾野古园区的一个厂房,那里周围都是化工厂,但租的地方的那家公司已经破产了,场地闲置大半年了。”
“在哪?”明一问道。
本屋大三立即报出地址,“还有别的地方吗?”
“没了,没了。”本屋大三说道:“老大说他没多少钱,这次要干票大的才能拿得到上面的关注,那个厂房有三百多平,租了有大半年了,很花钱。”
“行,”明一问道:“还有别的事情吗,都说出来,你们老大让你跟踪工藤家的小孩,没让你做别的事情?”
本屋大三瞥了眼眼前看起来文静漂亮的女孩,又看了眼年长的男人,黑泽阵单脚着地,重心微倾,他咽了口唾液,提气道:“没有了!”黑泽阵瞧着眼前这人,否定得这么干脆肯定是还有事情瞒着。
黑泽阵抬起头,眉梢一挑,这么干脆,他劳累了一下午,可是从中午忙到了晚上,这人还有事情没说。
七个小时前,黑泽阵从车里下来,车停在了仓库里,关门,上栓。
他绕到后备箱,揭开盖子,“小老鼠”像死鱼一样蜷在后备箱里,麻醉剂还起着作用,“小老鼠”昏迷不醒,“小老鼠”被五花大绑地捆着,黑泽阵伸出手,提着“小老鼠”脖子上的绳子把人从车里拽出来。
强烈的窒息感让“小老鼠”逐渐醒过来,麻醉剂还起着作用,他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唔……啊……”,“小老鼠”睁瞪着眼睛看着表情淡漠的男人。
舌头发麻,“小老鼠”说不出话来。
黑泽阵掰动扳手,改装后的吊机钩着“小老鼠”捆扎在一起的手往上提,捆扎的手腕被生拽着提起来,脚尖堪堪挨地,“小老鼠”全身发软,痛苦让他逐渐从麻醉里清醒过来。
黑泽阵悠闲地坐在角落的凳子上,两腿交叠,“醒了?”
“小老鼠”两眼翻白,他死瞪着优哉游哉的男人,这人如今身染毒瘾、骨瘦嶙峋,但还残留着一丝半点当年从军时的骄傲,他死瞪着眼睛,口齿尚不清晰,龇牙咧嘴道:“你死心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是吗?”黑泽阵站起身,他脱掉身上的黑色风衣,挽起袖子,他话里带着十足兴味:“真的什么都不说?”
身材高大的男人左手拳头一松一紧,他揉了揉手指关节,不等人回答,他说道:“你知道对你这样的人,什么才是痛苦吗?”黑泽阵笑着说道,银色的刘海半遮住阴郁眸色的瞳子,他说道:“你自己的生理反应就能把你折磨得生不如死。”
本屋大三大口喘着气,他凹陷进眼眶的眼珠死死盯着黑泽阵,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啊,怎么,你不服?”黑泽阵走到自己椅子边,他摸了摸搭在椅子上风衣的口袋,从里面掏出一个带封口的透明塑料小袋,他两只手捻着塑料小袋,里面白色的粉末清晰可见。
“你吸的海*洛因对吧,”黑泽阵笃定道:“我就打你今天早晨七点起的床,八点钟来了一顿怎么样,”黑泽阵嘴角勾着,说道:“哈,像你这样的人,最久可掐不到十个小时。”
“难受吗?”黑泽阵几步走近这人,他说:“我没沾过毒品,但是我听说,那种感觉是很痛苦的。”黑泽阵抬起后,拇指食指捏着这人的下巴,“起鸡皮疙瘩了呢?”他说。
“难受吗,”本屋大三咽下嘴里的唾液,他死盯着黑泽阵手里的那小包毒品,黑泽阵继续说道:“鸡皮疙瘩冒出来,精神开始萎靡,大哈欠……然后,反应开始加剧,胃里开始翻滚,恶心,腹痛,四肢酸痛,关节疼痛,大汗淋漓,双眼模糊。”
他轻笑着,继续描述:“我完全没有必要亲自动手折磨你,”黑泽阵松开钳制下巴的手,说道:“你自己就会感觉到有噬血食骨的痛与痒,就像千万只蚂蚁从你的头顶爬满到你的脚趾。”
黑泽阵手指一挑,在本屋大三裸露的脖子上轻轻一划,只是指甲擦过皮肤的接触,一股酸到骨子的痒意直冲头皮,“啊!”
“让我安静欣赏你的痛苦,”黑泽阵往后退了几步,他在锈迹斑斑的椅子上坐下来,仿佛坐在雕龙刻凤的王座一般,他轻笑,说道:“看着你抽搐挣扎,听着你的呻吟哀嚎。”
“没关系,”黑泽阵不紧不慢的说道:“我有的是时间,只要你忍得了,只要你耗得下去,我可以一直在这里陪你,”他又晃了晃手里的透明塑料小袋子,说道:“但你说了,你的奖励就在这里。”
是的,黑泽阵只用耐心地等待就可以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能够欣赏到瘾君子犯毒瘾时痛苦挣扎的模样?
如同生着獠牙的黑豹欣赏着它无法逃脱的猎物的无助挣扎。
难受啊,从本屋大三意识到他已经超过六个小时没有吸过那个东西开始,那种噬血食骨的痛与痒就慢慢出现了,痒、疼、酸、麻。吊起来的老鼠大力摆动着,像狂风里的稻草人,他抽搐着,哆嗦着,眼泪鼻涕横流。
“说吗?”他说。
“我说,我说!”
此时,明一看向他的兄长,他伸出手,黑泽阵从口袋里摸出那一小包毒品,透明塑料小袋被放在明一的手上,“真的都说了吗?”明一问道。
“都说了,”本屋大三抬起头,他努力表现得很坚定:“我都说了。”
“是吗,”明一轻笑一声,轻柔的女声却让人哆嗦了一下,“我和我哥一般会先礼后兵,”他指了指黑泽阵,道:“先礼,”有指了指自己:“后兵,”明一声音不急不缓:“我上大学的时候旁听过医学院的解剖课,你知道我擅长什么吗?”
本屋大三盯着眼前容貌甜美的少女,他木愣愣摇摇头。
“人的身体器官、血管、肌肉是很神奇的,”明一朝着自家兄长伸出手,黑泽阵眉梢轻挑,手伸进风衣口袋里,“锵”匕首出鞘,黑泽阵刀尖朝下递给幼弟,明一接了过去:“要试试吗,我不会伤到你的要害,却能让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