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月恒并不认为姬君凌会无聊到关心他的私事,便吩咐亭松把人安排在别处,给女子服下折磨心绪的毒。
他手背轻触程令雪额际,舒了口气,道:“你去吧,我没空。”
亭松道:“或与已故家主有关。”
姬月恒徐徐收回手。
给她盖好被子后,他从榻上起身,与亭松来到那处院子。
女子叫泠玉,被这让人时悲时喜,时而恐惧的毒折磨得痛不欲生,见有人来,踉跄上前道:“求九公子赐药,婢子……婢子定知无不言!”
姬月恒以目光示意亭松。
亭松给了解药,泠玉服用过后好了许多,断断续续道:“我……我虽是以长公子的名义送来的,却是三房的人,半年前,三爷遇到一个能人,那人对姬家的情况很是了解,在江湖中有些手段和人脉,他说他可以帮三爷扳倒长公子,夺得族中权势,坐上家主之位。”
姬月恒问:“他是谁?”
泠玉摇头:“婢子是偶然偷听到的。那人与三房联合时,让三房帮着查了大公子和夫人的许多私事,似乎是为了报仇,帮三房也是因此。”
她说完,亭松看向姬月恒。
与大公子有仇的人太多,但夫人虽会用毒,却鲜有人知,这十几年也一直深居简出,不会轻易得罪人。
同时与大公子和夫人,只能是已故的家主——当初大公子正是靠与继母、以及名士楚珣联合,才将家主扳倒。
这人八成与家主有关。
姬月恒听罢,略一颔首:“他们派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泠玉战战兢兢道:“他们不知从何处打听到九公子心悦一位武功高强、清冷寡言的少女,认为九公子对会武功的美人有些新鲜感,便设法将婢子安排到长公子手底下,再派往这边……我也是被逼无奈,无冒犯之意!”
姬月恒听罢不置可否。
泠玉正忐忑,却听到他问。
“你既然被派来引诱我,想必对男女之事有几分了解。”
泠玉一愣,这是什么意思?但昨夜的毒让她心有余悸,并不认为这位观音面蛇蝎心的九公子是怜香惜玉之人,小心道:“略、略有所知……”
姬月恒触抚着白玉箫,想了想,他问:“一个女子说一个男子只有‘好看’一个可取之处,是为何意?”
泠玉觉出些端倪,大抵与传说中九公子身边的少女有关。
她应道:“自然是钦慕。”
姬月恒又问:“可若是钦慕,为何她评价那男子时,称对方‘混蛋’、‘禽兽’,处心积虑想逃离?”
泠玉斟酌道:“许是……那男子让她感受到的温柔体贴不够多?”
温柔体贴。
姬月恒再问:“如何体贴。”
泠玉照着自己的体悟说来:“女子喜欢的温柔,是关心她的心绪,在她脆弱时予以安抚,在她疼痛时予以疗愈,在孤独之时予以陪伴……”
姬月恒认真听着。
想起疼痛,他忽然记起一件事,抵着拳头轻咳了声,淡然道:“女子和男子合欢时喊痛、想哭,是为何意,是因为不喜欢那男子,因而伤心?”
泠玉被问得怔了怔。
敢情九公子还是一知半解?
她突然有些同情那位传说中的女子:“女子初次经历人事时都会觉得痛,想哭并非因为痛,多半是因为不安,毕竟这不是小事,合''欢便等同于接纳那男子成为她的一部分。”
青年眉心蹙起:“初次?”
竟是连这都不知道?
泠玉暗自唏嘘。
“女子初次时,若心上人能温柔抚慰,可减轻几分疼痛,若心上人疏忽,姑娘家多少会有些难过。”
这些话都是她斟酌后说的——
对于情窦初开的人而言,即便有人支招,也会走弯路。
她可不敢乱给建议,免得到时九公子弄巧成拙要追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