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令雪猛然甩了甩头,发间雨水和脑海中那个寂落的身影一并被甩开,她又立了会,才从檐下走出,没入街市上来来往往的众多浮萍之中。
公子是只养不熟的猫,还是她永远买不起的那种猫。
养不熟,她就不要了!
还不如打听打听哪有会解蛊的名医,正盘算着,有人在身后呼她。
“程姑娘!”
头顶多了把伞,杜彦宁气息不平:“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正好我家铺子在附近,不如你过来避一避。”
“多谢,我还有事。”
想了想,程令雪又问:“你知道哪有见多识广的名医么?”
杜彦宁爽快笑了:“这你问对人了,不过那位大夫不给外人看诊。”
程令雪亮起的眸子又黯下:“那我再找一找。还有,我现在是男子,别叫我程姑娘。另外,多谢。”
杜彦宁把伞偏了过来。
“那位郎中是我府上的,脾气不大好,但别怕,我带你去便可。”
程令雪道了谢:“如果郎中能帮到我,我替你当一月护卫,不收钱。”
一个习武之人,居然比他这个商人还算得清楚,杜彦宁无奈。
“但愿那大夫能助我一臂之力。”
稍后,二人来到杜府。
杜彦宁见程令雪迟疑,特意回避,称不会打听她私事。
郎中嘶了声:“这蛊不好解啊。”
不好解,没说不能解。
程令雪忙问:“如何才能解?”
郎中晃了晃脑袋:“有个可以压制百毒的净邪珠,蛊毒也算毒,在下曾听说过十几年前有人中蛊后寻得那宝贝带在身边半年,终是解了。”
出来后,程令雪异常平静。
杜彦宁关切道:“怎么了,是那大夫不曾帮到你么?”
帮到了一小半。
只是兜兜转转,又回到原地。
赤箭说过,公子身上的毒便是靠着那颗珠子才压下来。
她想解蛊,只能接近公子。
郎中说了就算夺不来,靠近佩珠那人身边,说不定也可以。还是要想办法回到公子身边,实在不行……
程令雪清澈的眸子寒芒凛凛,像竖起毛的狸奴。
实在不行,她就绑了他!
把公子圈禁在她身边半年,一道享用那颗珠子,这样他能镇压身上的毒性,她也能解蛊。程令雪坐直身子:“帮到一小半,我给你当半月护卫吧。”
杜彦宁觉得很好笑。
“既是一小半,半月不亏么?”
她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正色道:“多的那两日是给钱四姑娘透露的消息,你不要的话,也行。”
杜彦宁默了会,莞尔一笑:“我是商人,有利必占。那就半月,不知程姑——程少侠欲从哪日算起?”
“明日。”。
雨已下了数日。
“嘿,怎么还不打算停了!”
亭松咕哝了声,身后一个缥缈的声音接过话:“挺好的。”
回过头,公子在赏雨,桃花目沾了湿气,朦胧疏离。窗台上窜出只雪白狸奴,青年看着雨,手却准确无误地一抬,将小狸奴温柔地按回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