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这方天地已暗下,程令雪添了柴,抱剑挪到洞口。
“属下守夜,公子安心休息。”
姬月恒神色淡淡,话却是格格不入的失落:“竹雪嫌我醒着烦。”
他还真说中了,程令雪手摩挲了下剑柄心思,回过见青年如玉的侧颜在火光映照下温润俊秀,在这洞中,更有种宝珠沦落野外的脆弱。
许是她冷淡的性情让他随时担心要被丢下,她尽量让自己亲切些。
“公子误会了,属下是见您今日受了惊吓,想让您多休息。”
公子颔首:“我知道了。”
平淡的一句话经由这病弱的公子说出,竟是有些乖巧。
程令雪没有哄过人,她翻出记忆中那主家小姐喜爱的一出戏文,寻到一句自认还算合适的话。
“公子放心,属下一直在。”
这话对她而言有些烫舌头,说完最后一个字,程令雪飞速地背过身。
姬月恒眉梢微微挑起。
他肆无忌惮地打量洞口的人,目光从削瘦的肩头,落至发红的耳垂,定在那一截修长的脖颈上。
纤细的颈被一缕乌发缠绕。
秀气得不像个少年。
青年的目光停顿须臾。
昳丽眼眸的微怔,又不能自抑地漫上危险的恶意。
这无法自控的感觉让姬月恒愣了愣,他轻扯唇角,无奈地笑了。笑意散去后,他眸光越发温静,对着洞口的人抬手,隔空轻触那截细颈。
长指轻合——
是一个折花的动作。
。
佛前的火堆燃得正旺,柴禾化成火红的炭块,又慢慢黯淡。
夜已经深了。
程令雪还守在洞口,身后公子的气息逐渐平稳,想来是睡着了。
她返回洞中,打算减些火。
就着火光,她竟发觉公子眉头痛苦紧蹙,脸色白得吓人,紧抿着的薄唇及眉心的朱砂痣却红得诡异。
不是染上风寒吧?
程令雪忙去探他的额头。
她满心担忧,对公子更毫无防备,手背将触上他额头那刻,壁上黑影急动,她的手被大力攥住。
随后她竟被压至地上。
桃花目出奇诡艳,紧凝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