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慕寒坐在他对面。
“很久没来了吧,”梁佑庭摆弄着面前的茶具,将茶杯推到她面前,语气温柔,“最近还好吗?”
听到这话,温慕寒眼睫轻垂下,盯着眼前的茶杯,茶叶在水中漂浮,上上下下。
半晌之后,她轻声开口:“不太好。”
“又或者说,我也不知道怎样才算是好?”
梁佑庭眸光闪了闪,连呼吸都顿了几秒,而后扬起嘴角的弧度。
“没事,先喝完这杯茶。”
“我们再细细地聊。”
指尖在杯壁上摸索几下,指纹瞬间被水填满,湿哒哒的。
进了隔间,水流声被隔绝在外,梁佑庭按下音响开关,传出催人入境的白噪音。
“深呼吸,吸气,吐气……”
温慕寒躺在沙发椅上,随着他的节奏慢慢闭上了双眼。
迷雾,又是迷雾,穿过他们是藤蔓围起的墙。
她出不去。
梁佑庭在催眠下问出问题,瞧见女孩紧闭的双眼被泪水打湿,有泪珠从眼角流下来,他心一紧,抽抽地疼。
似乎更加严重了。
梁佑庭很早之前就认识了温慕寒,那个时候的女孩和现在完全不一样,一头红发,骑着个机车,不知道还以为哪里来的精神小妹呢。
但他能透过她张扬的外表瞅见那颗破碎斑驳的心。
“梁佑庭,不用去在乎别人的看法,去做你自己。”
“你也是。”
“我在做我自己啊。”
你不在,你在伪装。
梁佑庭坐在栏杆上,有风吹过来,樱花瓣吹了一地,还有纷落的遗留去年冬天的香樟落叶,大的小的都有,像是撒在地面的烧烤料,铺了一层又一层。
“你以后想做什么?”温慕寒将碎发撇至耳后,但碎发依旧不听话地跑出来,她索性不管了,任发丝在空中与花瓣纠缠着不休。
“当个心理医生。”梁佑庭看了她一眼说道。
想救救你,想让你面具之下的脸不再流泪。
“挺好的。”她轻笑一声。
后来两人经常联系,梁佑庭也知道温慕寒身上所发生的事情,他无比庆幸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不仅仅是帮温慕寒,更想帮更多陷于泥泽里的人。
阳光照进来,穿过玻璃在地板投射晃动的树影。
正值傍晚,湖边的光金灿灿的,从树叶缝隙里透出来,连车流和路人都变得模糊,只看到穿梭的阴影,被光包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