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病房和熟悉的时间。付丧神们凑成一堆,神色复杂地围观这个按点装睡的审神者。“主人说话还是这样不留情面呢,呵呵……”龟甲陶醉地说,“这种渣度刚刚好!”“……先不说别的,那个‘渣度’是什么意思?”鹤丸怀疑地打量着他。“这是来之前在论坛上看见的,”龟甲比了比手腕——他们的终端并没有被带到梦境里,“对主人和我来说就是s的适配程度吧。”虽然还是半懂不懂,但小狐丸已经懒得再发问了,这段时间足够让他充分认识到自己和龟甲有本质上的不同:“主人并没有欺骗她,每句话都是真的。”“所以才令我心中情绪难明呢。”宗三单手支头,郁郁地补充了一句,“那位女性也许宁可听见谎言,而不是这样的交托。”桌上有一张信纸,是审神者在睡前写下的,内容只有简短的几行,开头并没有标明收信人。——我唯一的目的就是让战争早日结束,但在这段时间里,我见到了很美的风景。每次和你们一同作战时,那强烈鲜明的信念我都记忆犹新。虽然情绪是弱点,但信念不是,我希望,在好不容易得来的和平里,你们能够像以前一样,不要迷茫地走下去。在零号行动之后,舆论导向应当有所动摇,如何让兵器回到人间,绯红,这就是你的责任了。我不会给你提示,成长起来吧。“如果只是给我留下这样一纸分手通知的话,我可是无法接受呢,”大胁差来回看了两遍,若有所思地说,“是不是应该再盯得紧一点?”“再盯得紧一点……是要我把你们都变小放在心口吗?”其他人心有戚戚焉地点头点到一半,脖子咔的一下僵住了。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审神者将他们挨个看过来,发现衣装整洁,精神状态也不错后才放下心来将视线移到那张纸上:“怎么……觉得我来得太早了?”围在床边的付丧神不约而同散开了点,同时默默祈祷对方没注意到自己的小动作。在梦境的后半段他们完全是放飞自我的状态,几乎人人都能写出一本审神者观察手记来,对方扣衣扣的顺序,握刻刀时习惯的力度,扎头发时容易掉下左边的一缕……鹤丸都想好要怎么去敲诈长谷部了,小金库丰厚起来的用途也规划得差不多了,更别说要借此要向审神者提的要求了!“主人!”唯一没考虑到这一点的小狐丸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在发现自己能够触摸到对方后心情更是好了几个度,“你也和我们做了一样的梦吗?”“要在记忆里找到你们花了点时间,”京墨习惯性地接住猫猫飞扑状的大狐狸,顺带扫了一眼那些心虚的眼神,笑意不知不觉漾开,“不过你们似乎有点不满意……是因为还没得到我的真正把柄吗?”“没有啊,对吧?”白鹤眼神闪烁地回答,迅速给自己找到了同盟,“只是有些担心而已,如果哪一天,你也要用这样的方法离开,我们该怎么办?”“独立自强。”审神者勾起食指敲敲他的脑袋,“到了那个时候,你们也就有能追上我脚步的能力了,细心一点的话找到我还是很简单的。”白鹤捂住脑门,心满意足地笑笑,一边的三日月叹息了一声,补上询问。“主公哪,其实你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吗?”“在与你们相遇之前,不论是哪个世界,都不曾有脱出掌控的情况,”审神者怀念地伸手拂过那张信纸,“这里也是一样,因为不能留下太多的超常痕迹,所以选择这种方式对他们更好。”“最后他们都没有死在那场行动里吧?”大胁差将疑问说得像个陈述句,金瞳中闪过丝丝缕缕的兴味,“除了消失不见的你。”“我在最后把绯红她们留了下来,”审神者促狭地眨眨眼,“用了一点小手段,独自进入峡谷执行这个不光彩的任务,他们那时候骂我骂得很凶,但也因此,我的工作完成得很漂亮。”在某些人借着和平谈判的名义走出那个峡谷,四处制造血案与动乱之前就将一切终止了。世界的意志也很满足我的处理方法,毕竟战火与硝烟带给它太多伤害了。“好了,和我出去吧,”回答完问题的审神者环视了一周,“一直待在这个小房子里,委屈你们了,本来只是想借着香气看看你们想要什么,结果竟然会跑进我的记忆里。”“你们啊,真是占据了我一生中所有的意外。”有温度能够触碰的审神者微笑着伸出手,让那无处不在的香气包围住自己的付丧神们,看他们慢慢合上双眼,从已成为过去的记忆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