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们虽是都跟老梁家没什么过节,但这么些年下来,也一直生分的很,平时在田埂子上遇着了,不说打招呼,光是想到梁川以前发疯打人的事儿,就觉着犯怵,回回都是绕着走。
可一起经了这么个事情,又不一样了。
大家都见过他方才动手的,也见了那帮山匪凶悍的模样,都晓得这次要不是梁川,大家能不能从那帮山匪手下活命,都还两说。
不知不觉间,梁川竟然成了这队伍里的半个主心骨。
像是安排人守夜这种事情,也专门拿来问他。
梁川面上,也没显出太多惊讶。
他抹了把淋湿的额发,又拿了块干布过来,往肩膀上一搭,左右看了几圈,心下便有了计较。
他简单说了几句,这些汉子被他分成两个两个的一组,安排了要守着的地方。
汉子们如今服他服的很,说啥是啥,各自便去了。
剩下一个王石头还在边上,犹犹豫豫的,像是有话想说。
梁川看了他一眼。
王石头左右看了下,见四下无人,便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道:“我媳妇刚悄悄和我说,你家陈小幺哭了有好一阵儿了,眼下刚睡着。”
梁川静了一会儿,闷声应了一声,但脸色不是太好看。
王石头瞅见他这脸色,心下愈发发愁。
到底还是不了解梁川。只是看这样貌,王石头就觉得,梁川应当是个有脾气的。
他媳妇儿都和他说了,方才那山匪头子闯进他们马车,搂着陈小幺那是一顿又亲又啃,手还到处乱摸。
虽说那山匪头子也没真做成个啥,后来也被梁川打了个半死,但同样是汉子,王石头将心比心,晓得亲眼撞见自己媳妇儿被轻薄,那嘴上不说,心里怎么都是不会太舒服的。
虽说做男人的不跟媳妇儿一般见识,但梁川这种身上有本事的汉子,恐怕脾气比一般男人还要更大些,更何况那陈小幺又是个脑子缺根筋的小傻子,看着就不像是个会哄男人的主,一个说的不对,那不就得闹起来了嘛。
经了这么一夜,王石头他媳妇儿很是疼惜陈小幺,等陈小幺睡下了,这才过来托自家男人给梁川带话,要他别再跟自己媳妇儿怄着气了。
王石头拐弯抹角的把话带到了,又观察了一通梁川的脸色,也看不出来啥,也不好再劝,就搓着手麻溜跑了。
夜里的风还凉的很呢,梁川还搁这拿冷水淋自个儿,可不是气得狠了么。
依王石头看,这俩且还得有的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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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处都有人守着,到了后半夜,火把也灭了不少,山谷里终于又慢慢恢复了安静。
梁川仔仔细细给自己搓了一遍,又到火堆旁烤了烤,一掀帘子上了马车。
王石头到前面的那个坡那守夜,他媳妇儿也就跟着去了,这会儿,马车里就陈小幺一个。
他身上搭着个薄薄的毯子,整个人缩成一团,睡的很不安稳。
一听见有人进来的声,就立马睁开了眼,警醒的很。
要不是眼神还迷迷糊糊的,瞧着就跟根本没睡着似的。
这马车顶子不太高,梁川矮着身往他那边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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