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九影大将举起尖首弯刀,上前就要动手。雪魔岫衍挥了挥手,说:“退下。”两个九影大将又退了回去。雪魔岫衍望着终函关,沉默了一会儿。抬手说:“拿纸笔来。”一个将领递上了纸笔。雪魔岫衍写下御旨:“所有鸿深将领士兵,立刻撤出绵古国。”取出随身小印,盖上了朱红的印章。灰鹰飞下,衔走了这道御旨。终函关说:“再写一张,交给我。”雪魔岫衍就照前面的样子又写下一张,仍然盖上朱红的印章。一名鸿深将领接过,交给了终函关。“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山崖究竟在哪里?”雪魔岫衍问。“还有一件事,你要是做到了,我才能告诉你。”终函关说。“什么事?”雪魔岫衍问。“‘三石合一,灵泉复苏’,为了这一句民间传言,鸿深军队杀了多少绵古将士和百姓?瑶华宫中没有一个能活下来!你该不是都忘记了吧?”终函关说。听到这句话,荷怀阴吃惊地望向终函关。雪魔岫衍的脸色阴沉下来,说:“你想怎么样?”终函关指着身旁的荷怀阴,说:“这是我们绵古国皇室唯一幸存的七皇子,你现在就向他叩头请罪!”此话一出,所有鸿深将领全部亮出了兵器,面露杀气。荷怀阴也非常意外。“年轻人,你不要得寸进尺。”雪魔岫衍的声音又冰冷、又肃杀。终函关却半步也不让:“山崖打开之后,不久就会关上,你并没有太多时间。”雪魔岫衍沉声说:“找不到泉石、找不到水源,整个泽合地界都是一样下场,你们绵古也一样。”终函关冷笑,在齿缝里挤出一句:“拉你们鸿深所有人的性命来陪葬,也值!”雪魔岫衍脸上抽动了几下:“你这个疯子!”“绵古已经付出得太多、太惨痛,我终函关今天就要为所有死去的绵古人讨还一个公道!”终函关的脸上悲戚又愤恨,“如果我们绵古国的皇上在这里,他也会赞同我的选择!”他一把把荷怀阴拽到自己身前,对着雪魔岫衍大吼:“叩头请罪!为了所有绵古国冤死的人!”荷怀阴的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从不曾忘记的、瑶华宫中的每一幕惨痛、充塞在山路上的无数尸身、汇集如小溪般的鲜红的血液……这一切、又像曾经的无数次一样、再一次地浮现在自己眼前。终函关、他究竟看见过什么样的景象,荷怀阴并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是,他一定与自己一样,将永生无法忘记、那样的伤痛与绝望……滕极渊和所有常源国的人都沉默地站在一旁,望着眼前这一幕。雪魔岫衍仍然站着,盯着终函关和荷怀阴。终函关再次开口:“山崖也许已经打开了,也可能马上就要再次合上了。它绝不会等你!”是这里,又不是这里雪魔岫衍终于开口说:“好!”“皇上,万万不可!”全体鸿深将领连忙出声阻止。“孤王是为了泽合生灵、为了鸿深所有子民。”雪魔岫衍大声说了这一句,弯下膝盖,就要跪至地面。一个身影突然闪来,扶住了他即将倒下的身形,口中说:“父皇,茫昧来迟。”正是雪魔茫昧赶到,如雪霜发、熟悉的脸!荷怀阴看见他,不自觉地狠狠咬住了自己嘴唇。雪魔茫昧扶正了雪魔岫衍,让他站好,对他说:“我已经找到山崖所在。”雪魔岫衍听他这么一说,大喜过望,说:“你真的找到了?”终函关暗暗哼了一声:坏我大事!雪魔茫昧对雪魔岫衍点头说:“就在这附近。”说着,他转身望着终函关,说:“寒冬将至,候鸟应该都往南飞,独独昂鸟却向西北飞行,它们已经来到了禁界山,正在不远处的悬崖下汇集。我说得可对吗?”终函关嘴角扯出一丝冷笑,说:“都传鸿深国大皇子智勇过人,看来也不算虚言。”雪魔岫衍问雪魔茫昧:“这么说,你们找到的,是同一个地方?”“应该是的。”雪魔茫昧说,“在浮氏古籍中,多次记载了立冬前后昂鸟将醉树果实投入圣泉石泉池、或是在泉池中发现死去的昂鸟之事。昂鸟与泉池之间,恐怕存在着某种特殊的联系。”“有这样的记载?这些都是什么意思?”雪魔岫衍疑惑地问。“圣泉石原本就来自禁界山,与这禁界山中的泉石一脉相承,昂鸟们向泉池投掷醉树果实也好、坠入泉池中死亡也好,我推测,也许就像是昂鸟与泉池之间的一种特定时期的特定仪式一般。”雪魔茫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