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军队已经整派完毕,一路由五名九影大将率领,前往阆风城阻截常源军队。另一路由两名九影大将带领,前往极崖山。伏流和荷怀阴都没能入睡,两个人在驿馆屋中、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一直坐到了天明。伏流呆望着桌上勾漉留下的手册,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悲伤:一切又回到了原点,我仍然无法告慰你的亡魂……此时,终函关已经抵达了极崖山。勾漉的手绘地图并没有错,这里就是泽合水源之地。眼看就是霜降了。天气将会越来越冷。极崖山的湖泽中,零星地点缀着一些污浊的水坑。野草半枯,木叶凋谢。很快,冬天就会再次来临。但是,今年,恐怕依然不会有雪了。终函关放下包袱,坐在干涸的湖泽边,望着晴朗无云的天空。有几只鸟儿从头上的天空飞过。伏流突然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伏大叔,”荷怀阴叫他,“你还是、要离开这里吗?”伏流回头望了望他,说:“我去奏请皇上,派人去极崖山,挖掘湖泽,找寻出水点,找到水源枯竭的原因。”“挖掘湖泽?”荷怀阴听了这句话,也立刻站了起来,“我跟你一起去。”滕极渊很快就召见了他们。“极崖山?水源之地?”滕极渊听了,吃惊地从王座上站了起来,“伏流、你竟然做出如此行径!”伏流跪伏在地,说:“圣泉石已经枯竭至此,再不寻找新的水源,恐怕就太迟了……”荷怀阴紧张地望望伏流,又望望面色凝重的滕极渊。寻找别的水源,那就是对圣泉石的亵渎,一死不足赎其罪……“伏流,你夜闯圣泉殿已经是死罪,孤王念在你是为解水困,才饶你一死。如今你竟敢对圣泉石如此不敬,可知自己身当何罪?”滕极渊声严色厉。伏流直起身来,大声说:“伏流只是希望能为泽合生灵找到一线生机,还请皇上决断!”滕极渊厉声说:“圣泉石乃是我泽合唯一的水源,千百年来滋养了泽合万千生灵,是上神的无上恩赐,泽合皇室代代供奉、祭拜。如今圣泉石遭遇如此困厄,你不但不想办法恢复圣泉石的神力,居然还敢做出此等行为,孤王今日若是再不严惩,怎么向泽合的代代先祖交代?”说罢挥动长袖,大喊:“把他押入大牢!”荷怀阴立刻跪倒在地,说:“这场大旱,泽合已经有那么多生灵丧生,窈冥泉石已经枯竭至此,如果再不寻找新的水源,如此下去……”“闭嘴!”滕极渊喝断了他,“七皇子,枉你身为皇室后裔,竟然也敢做此言语,今日孤王必要替你的父皇好好教导你!”吩咐殿上士兵:“把他一起押入大牢,等候处置!”无论伏流和荷怀阴如何挣扎,他们很快被扔进了暗无天日、潮湿恶臭的牢房之中。滕极渊无力地坐倒在王座之上,突然有宫人进来报:“有新消息传来,鸿深国增派了两万军队、由两名九影大将率领、增援阆风城。”滕极渊立起身来,冷笑着说:“岩蒙已是我常源之物,阆风不久也会是我常源之地。”说罢,即刻下令:“令付桐、成庵两位将军点三万军队,增援阆风之战。”“另外,鸿深国已经派遣军队前往极崖山挖掘出水点,由两名九影大将率领。”宫人再报。“极崖山?”滕极渊听闻此言大吃了一惊。鸿深竟然出兵前往极崖山,那么也就意味着……难道极崖山真的就是水源之地?他下旨立刻宣司水大神官狐阙觐见。狐阙很快来到。“狐司水,鸿深派兵前往极崖山,这是什么意思?”滕极渊问。狐阙跪倒在地,双手伏地,说:“皇上,圣泉石已经枯竭,三颗圣泉石已经合而为一却仍然未能复苏,如今再不寻找新的水源,恐怕就真的来不及了……”滕极渊叹息说:“连你也说这样的话……”他颓然坐回了王座,好一会儿才发出一个沉重的声音:“圣泉石是神迹,是泽合地界万流之源,神圣不可侵——谁能想到,它竟然会有干涸的一天……”狐阙再次伏地,说:“请皇上尽快决断!”滕极渊长叹一声,说:“圣泉石枯竭至此,只要还能有一线生机,我们就应该尽最大的力量。”伏流和荷怀阴再次被带回了大殿之上。滕极渊问伏流:“你说极崖山是水源之地,有何凭证?”伏流从怀中掏出那张墨绘的地图,说:“这是我与一位朋友找寻水源时绘下的地图。我们已经寻遍泽合水路,最终去到了极崖山。极崖山中有一大片干涸的湖泽,它连着所有的水流。所以,那里应该就是水流的源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