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时候不早了,您先休息。」顿了顿之后见钱老夫人阴沉着脸不发一语,婆子忍不住低声道。
「什么人?」院外忽然传来声音。
钱老夫人停了停,往外看了看,婆子会意,急忙出去,不一会儿回来禀报,「老夫人,姑娘来了。」
「她来干什么?」钱老夫人反问。
「说是方才得了些糕点,给老夫人拿过来,这会还温着。」婆子笑道。
「让她进来。」钱老夫人道。
钱丽贞进来蹲身行礼,而后从丫环的手中取过一盘糕点,「祖母,这是我方才买的糕点,味道还不错,拿过来给祖母尝一尝。」
她回了院子,眼眶处的那丝微红已经掩在了胭粉后面,灯光下已经看不出她之前哭过。
「坐吧!」钱老夫人淡淡的道。
钱丽贞应声坐下。
「明天,你去一趟端王府?」钱老夫人直接开门见山的道。
「去……去端王府?」钱丽贞一惊,手按在面前的糕点处,而后才恢复正常,夹了一小块放到钱老夫人面前的一个小碟子处。
「祖母,您先用。」伸手替钱老夫人倒了茶,恭敬的送到钱老夫人面前,「祖母,我都听您的。」
这话柔顺之极,让钱老夫人很是满意。
看了看面前的糕点还算诱人,她这几天一直吃不好,睡不好,现在有了新的主意,再看到面前的糕点,居然真的觉得饿了。
接过婆子送上的筷子,夹起用了一块,「味道还可以。」
「祖母多用一些,这是孙女持意买来给您的。」钱丽贞笑着,手微微的抖了一下,而后又夹了一块送到钱老夫人面前的碟子里,用力的放缓自己的呼吸,尽量让自己平静,她已经派人去请父亲了,父亲会护着她的。
钱老夫人又用了两小块,而后把糕点放下,「你明天去见你表妹,问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让她明明白白的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
钱老夫人说到这里,忽然说不下去,整个人腹痛如绞,手用力地捂着肚子。
「老夫人,您怎么了?」一边的婆子看这情形不好,急忙上前过来扶住她。
钱丽贞这时候倒是平静了几分,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目光不再掩饰的怨恨,抿唇没有说话。
「你……你在糕点里下了什么?」钱老夫人忽然明白过来,一把推开面前的碟子,碟子落到地面上,清脆的破碎声,「你……你怎么敢,你……你怎么敢……」
钱老夫人一口血吐出,喷在地上。
「我为什么不敢?祖母,你要了我母亲的命,只为了给你抵罪,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是要给整个钱府带来灭门之祸,现在别人已经盯上我们了。
」钱丽贞双手握紧拳头,激动起来。
「祖母,你死吧,你死了我们才能安稳,才能好好的,表妹能好好的,我和父亲也能好好的,祖父也能好,如果你在,我们有一个算一个,谁也逃不了。」
这会夜静,钱丽贞尖厉得不受控制的话,传出了院门。
匆匆过来的男子,正是钱丽贞的父亲,听到女儿尖厉的话,顿了顿之后,忽然摆摆手。
守院门的婆子被赶到了门外,远远地站在树下,在冷风中瑟瑟发抖,却不敢说什么。
她听到了一些,现在只想当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这会院子里的许多丫环、婆子已经睡了,钱丽贞的一声,吼醒了许多下人,有人已经起身,披着衣裳就往外跑,才到门外,就遇到两个小厮,不客气地把这些人全赶进屋子,谁也不许出来,看这两个小厮带着的匕首,丫环、婆子们一个个惊慌失措。
有两个钱老夫人的心腹婆子,看样子不太好,往后退了退之后,没直接往外冲,紧张地靠近门边,关注着正屋的动静。
钱老夫人已经撑不住,跌倒在地,一口黑血又重重地喷了出来,腹痛如绞,婆子想扶起她,却怎么也不能把她扶起。
「你……」钱老夫人又一口血喷出。
「祖母,您别怪我心狠,现在已经有人在查我们府上了,表妹让我隐姓埋名,赶紧逃,否则……留下来就是灭门之祸,祖母,这一切都是您害的,您好好的侍郎夫人不当,想干什么?您问过我们的意思吗?害死了母亲,又想害死我们一府上下所有人。」
钱丽贞这时候的声音也压低了下来,恨毒地看着钱老夫人,全身都在发抖。
她恨,她好恨啊!
屋门忽然打开了,钱老夫人的儿子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