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场下来满身汗,他拿着毛巾擦脸,站在休息的椅子边调整呼吸。
一瓶水被送到眼前。
他刚要说声“谢”,看见是沈方泽,手硬生生收了回去。
“哎你这人,”沈方泽的表情失落了几分,“还怪我啊?那天我不是故意的,忘了你对芒果和草莓过敏了。”
顾淮:“……”
沈方泽毫无歉意:“再说了,过敏也不是坏事,那少爷不是把你送回家了?他原谅你了吧?”
顾淮要走,却被抓住了手腕:“没原谅?”
他看见沈方泽眼底,跳起激动亮光,看戏一样:“没原谅就再继续哄呗。你还在怪我吗?”
沈方泽的表情更多了几分伤心:“你妈妈的事,我真的尽力了不是吗?你也知道的,选择权在你手里,我的所有设备都准备好了。”
“闭嘴。”顾淮眼底泛出一片狠意,挥开他的手。
沈方泽听不懂人话一样:“现在你不是又在少爷身边了吗?干嘛这么生气?”
顾淮眼睛里覆盖上阴翳。
“驰明见过你了,”沈方泽嘴角又挑起一抹笑,“这么久不见,你看你做事这么冲动,他就是想弹一下钢琴,你看看,”他看了一眼顾淮的手,“下手多狠啊,要不是我……”
顾淮抓住他的衣领:“你们有完没完?我妈已经不在你家当保姆了,我以前的工作……”
“顾淮,你真的是固执,”沈方泽按住他的手背,“好歹也是认识了这么几年,都不能成为朋友吗?”
顾淮冷嗤:“朋友?”
“朋友不分贵贱,那少爷不是亲身向你表达过吗?”沈方泽龇牙,摸了一下额头,脸上苦闷,“你总是对我们很疏远,我也很伤脑筋。”
顾淮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你们……”
“你上学,我可追了你这么久,”沈方泽眼巴巴的,表情转换得很快,“你知道是为什么,就是装懵,我这么好,都没动你,那些工作有什么好做的?来我公司……”
顾淮如避蛇蝎:“神经病。”
“是啊,我有病,”沈方泽死死抓住他的手腕,“我还病得不轻,顾淮,你看得出我多想你,我有多努力,只是想让你来到我身边。”
拿起桌上的球拍,顾淮直接转身。
但沈方泽跟上他,看起来像是弯下高贵的身姿在哄:“那天我这么帮你,和裴呈璟的关系都没有缓和,顾淮啊,你也是聪明人,有的事情过去了只能过去,裴呈璟不是以前那个人了,你心里清楚。”
顾淮抓着球拍的手紧了紧。
沈方泽:“你怪我,我也理解,小时候不懂事,你总要给我弥补的机会吧?你来我身边,我肯定不让你累着,工作轻松,也不会让你出差应酬。”
他补充:“更不会在你休息的时间,把你叫出来跑腿。”
这人追得紧,顾淮侧过身躲开,跨过场地的铁门,裴呈璟正扭开瓶水喝,仰头之间看他俩走得挤挤闹闹。
矿泉水瓶发出微响。
沈方泽恰好拽到顾淮的手臂,看他停了步子,偏过脸看裴少爷。
脸上的笑收敛了一点点,手上虽颤,但没有松开的意思,眼底的苦恼清澈:“呈璟,你快劝劝他,你不是不知道,我现在手底下的人,全是些胀干饭的废物,太缺顾特助这样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