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治理浑河,黄河的治理任重而道远,不是一年半载就能完成的,甚至十年八年也只能略微改善。
老三在主持浑河改道中表现甚佳,比预定进程提前了很多不说,质量上有萨穆哈和靳辅做担保,必定是过硬的,关键是十几万民夫大半年的时间里竟无多少损伤,上报的死亡名单居然只有区区十一人。
若非马武全程跟着,他都不敢相信这份数据的真实性。
若是能把老三放到河道总督的位置上,那倒是好,只是黄河太长,他放心老三的品性,却不放心老三的脾气,黄河流经数个省份,老三要是折腾起来,几个省的内政都要跟着乱套。
江南几个省份不同山西,闹腾起来就不好收拾了。
可若是老三不肯在京城和太子对上,那就只能放到别处了,否则如何掣肘太子。
康熙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他的儿子们,除了太子,为何个个都这样没有野心。
老大一心扑在马球上,老三收拾别人的时候脾气挺硬,对上太子就焉了,老四学起了陶渊明,在庄子里头种地养孩子,老五是个痴情种,老七实在是可惜了,老八在太子跟前应该水花都扑腾不起来,老九那狗脾气还是算了吧,老十这傻孩子就别掺和这么复杂的事儿了。
大的个个不行,小的就更没指望了。
十一病假几乎都是按年请,一年到头都不在大朝会上出现,十二是被苏麻喇姑养大的,注定了不能出头,十三、十四未免太小了点,还在上书房念书呢。
康熙在自己的儿子里来回扒拉,多是多,就是不争的也太多了。
寻常百姓之家,子孙尚且能为了几间破茅屋争的不可开交。
他的儿子们倒好,个个都挺知足的。
不知足的康熙,一路沿着河堤南下,被水灾淹过的地方米价居高不下,竟比京城还贵,便下旨截留了十万石漕粮,用于抑制米价。
再截留十万石,放到水患最为严重的扬州和淮安两地。
康熙这一路走得极慢,不知巡视了河堤,也巡视了河堤两岸的百姓。
因此在截留漕粮后,没几日的功夫,又免去了江苏、安徽两地从康熙三十四年到康熙三十六年百姓所欠的一切地丁钱粮。
等御驾行到杭州,又免了淮扬九州县康熙三十七年所欠的地丁钱粮,共计白银十九万两,粮食十一万石。
一路走一路减,连浙江盐课都减去了三万一千三百两的加征银。
每到一地,士绅耆老拉着杆子横幅恭迎圣驾,圣驾临幸之地,都建有画廊、游亭,张灯结彩,挂有丝绸,场面之浩大远胜于前两次南巡。
御驾所过之地,无不感念皇恩浩荡。
江南士子们,文采斐然,歌颂圣上仁慈英明的诗词文章比比皆是。
待到五月份折返回京时,又沿着已经改道的浑河巡视了一圈。
浑河改道已经完成,比工部预定的工期提前了八个月,虽然四百万两银子花得只剩下几十两,可完工效果比预期的还要好上几分。
据工部官员勘测,此次浑河改道后,下游可稳定四五十年。
康熙御口一开,将浑河改名为‘永定河’,诚亲王做为主持永定河改道的功臣被奖赏双俸,也就是说,日后每年可以领双倍的俸禄。
亲王的年俸是一万两白银和一万斛禄米,翻倍之后,确实比赏个庄子要实惠,当然前提是亲王本人不能短命,活得越久越值。
靳辅被赐黄马褂一件。
赏工部尚书萨穆哈、吏部尚书马武白银两千两。
汪绎、张廷玉等六人入翰林为庶吉士,年羹尧等五人入工部为正六品主事,富尔敦等三人入吏部为正六品主事,另有三人如工部做主事,余下之人皆外放。
跟往届进士比起来,此届进士留京人员多,官位起步高,还大都在皇上面前挂了名,跟诚亲王的关系就更不必说了,一年多的上下级,吃一样的饭,睡一样的房,天天打照面。
在他们这些人心里头,已经是诚亲王一系的人了,若非如此,诚亲王何必在给万岁爷的折子里称赞他们,又何必待他们如此亲善,说是如师如兄也不为过。
像年羹尧,不止打算自己追随诚亲王,还写了信给父兄,用明相当初劝他的话来劝导父兄。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啦,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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