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言之,其实在雪山上重见她的第一刻起,便彻底的乱了,只不过他擅长压制自己的情绪,与业障斗争了千年,他最会控制的便是自己的情感与心态,他并未去直视那番心乱之感,而是将自己沉浸在久别重逢的愉悦之中。
然而……
在强行忽视掉的情绪在方才那群蠢蛋舞到她面前之时,他累积的情绪在那一刻险些爆发。
嗯,他在生气。
至于他气的究竟是什么呢?是帝君大人收养的孩子……被一群掂量不清自己斤两的家伙们盯上的事情吗?
是在生气自己么?生气他在大多数时候并不能无时无刻的庇佑在她的左右守护她么?虽然口中说着,如遇劫难,唤吾之名,可是在她与她所在的世界那些可怕的怪物们战斗的时候,即使大声的呼唤一万遍他的姓名,也根本无法起到作用啊。
“……”
他甚至曾因为深渊法师的声东击西,让她在望舒客栈被绑走进深渊,那是他用一生也根本无法原谅自己的失误,即使所有人都说他无错,可他仍然心生愧疚。
想要好好的守护着她。
想要一直一直守护着她。
这是身为护法夜叉的自己,不知何时内心生出的执念,此前他险些以为那又是什么业障的全新手段,可是再度与她双手相握之时,他所认为的“业障”却并未消失。
那便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业障,而是他本身发自内心的念头。
“……呜。”女孩在自己的身侧,可怜巴巴的拉着他的胳膊左右摇晃:“不生气了好不好?不和小人们一般见识。”
她想了想,只觉得加茂家的那些族人们没有走远:“要不,我去将他们套麻袋,好好暴打一顿?”
魈:“……”
这句话倒是好好的缓解了他方才莫名的怒意,让他无奈的笑了笑。
“我只是在想……”他回过头,望着与自己没差半个头的女孩,目光深邃:“在我不在的时候,你需要应付多少次这般无礼的情况。”
倘若这些家伙敢在璃月说出这种话,恐怕都不用他出手,留云真君,若陀前辈它们,都会将那些小人们打的连滚带爬。
“唔……”悠依轻轻的歪了歪头,随即无奈的叹了口气:“哎呀,这也是没办法的啦。”
于是她便一字一句的对魈讲述了,咒术界这些老古董的观念不是那么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事实。
那些家伙说是对她无礼,其实也只不过是觊觎她的天赋,想要她背后强大的倚仗罢了。
“用更确切的方式来说,他们认为拥有着召唤神明能力的我,可谓是怀璧其罪,所以,人人都想用各式各样的方式得到。”
确实如此。
魈微微怔愣,不由得回想起悠依尚且年少的时候,也有几乎疯狂的诅咒师对她投下窥伺的视线,试图绑走她。
“联姻也好,绑架洗脑也罢,都是想要得到我强大的力量的某种手段罢了。”悠依耸了耸肩:“区别可能就是,因为后面那个做法折损的人太多,又在之前挨了打受了警告的缘故,他们才会收敛一点,换了前面那个想法,假意为我选妃。”
“口口声声说着会让我成为他们家族中最尊贵的存在,出任务也不受限制,可是我现在本来就能自由自在的接取任务,活的很开心呀,为什么我要想不开去受制于一个家族呢。”悠依一脸无奈:“也不知道他们的脑袋到底是怎么想的。”
还有一句话她真的在刚刚没说,她从小到大在提瓦特那边见到的各式各样的异性——从成熟青年再到性格迥异的美少年,那可实在是太多了,再加上自己朝夕相处的各位幼驯染们一个个的颜值单拎出来都能顶天,她的审美早就被提的高高的。
五条悟他虽然性格像奶牛猫,可是他确实很帅啊,夏油杰更是因为作为性格温柔,善解人意的帅哥,在整个学校的女生之间早早的出了名。
夏目君则是比起杰,外貌更没有锋芒的淡颜系美少年,他虽然性格内向,却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人气王。
再来就是齐木君,忽略掉他从国中开始往头顶插的那两根棒棒糖,齐木君的相貌不管从哪个角度评判都是十分优渥的。
噢噢,还有呀,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哥哥都是身材在咒术界都顶尖的型男,走在路上都会被星探发明信片的类型。
因此……
审美早就被提高到了顶点的悠依,怎么可能会因为加茂家自作主张的让她选妃行为而动摇啊,摔!
见悠依一脸别扭,魈还以为她是心情也不太好,也不知应该如何安抚,便试着用曾经的方式,轻轻的揉少女的脑袋。
悠依很感动,悠依摇摇晃晃的往魈的身上一倾,后者浑身上下都僵住了,原地坐化成石像。
而少女此刻仿佛还嫌弃这会儿的自己让魈上仙的心乱的不够似的,她抬起双臂环住少年仙人的脖颈,像猫儿一般蹭啊蹭,她在小时候最常用这种动作撒娇,区别就是以前只能用脑袋拱他的胸口,现在能蹭他的脸颊了。
当然,没蹭两下她就被捏住了命运的后颈,悠依能够察觉到少年近在咫尺的喉结些微的动了动。
悠依不疑有他,而是继续高声的宣布道:“我果然最喜欢魈啦——”
也最喜欢大家啦,大家都是悠依最喜欢的人~
这句话算是完全清洗干净了方才降魔大圣内心的异样,他轻轻的“嗯”了一声,随即脸颊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