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毓:“……”
她磨了磨牙,过一会儿,压低声音意味深长道:“你不是gay吧?”
“是不是有一个爱而不得的混血男友在国外苦苦守候着你?”
“你想等自己获得权势之后再名正言顺地纳他入门?”
“……”
付庭宥此时正好走过来,差点没绷住脸上表情笑出声来,郁承也勾唇笑,有些兴味又好似甘拜下风的无奈。付庭宥摇头,玩笑着打趣:“我发现,阿毓的想像力真挺丰富的。”
谢芳毓抬了抬下巴,悠然一笑:“那是,我还有好多优点,可惜阿承哥哥无福消受咯。”
话义半真半假地泄出来,仍有些不甘,却又想体面,付庭宥熟稔地走近,向她招手:“姑奶奶来来来,跟我去吃点好吃的,别理他。”
谢芳毓乘着这个台阶下了,两人走远,郁承站在窗边,噙笑欣赏宁静的夜色。
厅内宾客熙攘,觥筹交错。他们都被太多东西裹挟着前进,忙忙碌碌,忘记了要停下来歇一歇。但其实平淡生活中的一些小细节,才是应该被珍重的确幸和美好。
手机铃声响起来,郁承一看备注,弯唇笑了。
他接起,彼时夜色忽而涌了过来。
其实这么久以来人人见了他都预先贺喜,算是奠定基调,他们似乎很确信他一定会是那个胜者,但郁承知道没那么简单。总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就像是平静的海面突然掀起巨浪,轮船可能一夕之间翻覆。
果然如此。
晚宴马上开始,郁承要走的时候付庭宥拉住他:“阿承,你想好。”
“……”
“这个时候缺席,风口浪尖,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的事你不一定瞒得住了。”
郁承静静看着他,黑眸中也是一场未名飓风:“可是她现在需要我。我必须得回去。”
怀歆的父亲在家中突然昏厥,检查出急性脑瘤,脑积水压迫严重,直接进了手术室。怀歆打电话过来,人已经哭得没形了。付庭宥知道说什么也没有用,只还想着用理智劝他:“你再考虑一下。”
“那是她现在唯一的亲人,不管怎么说,这种时刻我要陪在她身边。”
郁承做决定的时候就想到未来可能发生的所有事情,他要尽快部署:“阿宥,麻烦你尽全力,帮我遮掩消息。”
付庭宥不劝了,叹息一声:“我会的。”
电话里怀歆哭得他心都碎了,郁承风尘仆仆地赶到医院的时候,她正坐在手术室外面的凳子上,脸上泪痕未干,双眼泛着一圈红,眸光失神地看着那一排冰冷刺眼的红字“手术中”。
已经好几个小时还没出来,情况不知有多险峻。
怀歆蜷缩式地抱紧双膝,单薄的双肩好像一碰就要碎掉,那是一种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姿势,郁承大步奔过去,俯下身用力把她抱进怀里。
怀歆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他回来了,她说不出话来,这一刻身上有什么压着的东西浑然消解,所有的恐惧和悲伤都失了闸倾泻而出,怀歆埋头在他怀里放声痛哭。
“没事了宝贝,我在。”郁承拍着她的背,喃喃着,温柔地轻哄,“我在,别害怕,我在的。”
五脏六腑颠乱得错位,心脏裂开一个巨大的缺口,里面空洞地呼啸着疾风,而他一来,这里就被填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