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男人的身体僵了一下,而后陷入久久无言的沉默。
好半晌,郁承才推开她,眸光沉如深潭,晦涩而幽暗。
“一直?”他攥住她的手指,双眼紧盯着她,哑着嗓子低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怀歆被他弄疼了,睫毛无措地颤抖。
“我知道……”
“你不知道。”郁承摇头,喉结略微滚动。
怀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好像有些惹他生气了,可大脑混沌,此刻没有多余的心力去理清纷乱的思绪,只是睁大眼睛看着他。
“一直陪着我,要是做不到呢?”
郁承手上的力道也愈发加重。他步步紧逼,怀歆眸中刚刚消退的泪水又被激得渗出来,在眼眶里打转。
她看起来要哭了,可怜兮兮的。郁承知道她年纪轻不懂这些,不明白这样的承诺是不可以轻易许下的。否则一旦打破,她将承受付不起的代价。
因此他也不会把她一句戏言当真。
怀歆眼尾通红,很明显是委屈了。她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慢慢地垂下头去,不执一言。
郁承凝视她湿漉漉的眼眸和轻微颤抖的睫毛,片晌叹息了一声。
算了,他和小孩较什么劲呢。
他把怀歆重新抱进怀里,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别哭了。”
怀歆紧抿双唇,郁承凑过去亲亲她,嗓音低缓道:“是我不好,刚才不该凶你。”
怀歆抬起朦胧的眼看他。
俊美无暇的五官,撇开生人勿近的内里,他是完美的。
也许是她不好吧,冲动之下把他们一同苦心粉饰的东西摆到了台面上,戳破那层脆弱的窗户纸。
郁承不相信她刚才说的话,所以第一个反应是将她推开。但其实他是对的。
在这种情形下建立的关系往往不得善终,他们都需要更加深思熟虑。
爱不是同情,亦不是施舍,她需要去仔细甄别分清,他也亦然。
郁承给她一个台阶,怀歆自然就顺着下了。
她吸了吸鼻子,闷闷不乐地将自己泛红的柔嫩指尖举起给他看:“你看你把我手都掐疼了。”
郁承眼眸深暗,垂下睫羽。他握住她的手指,在纤细的指节上落下温热的吻。
“这样有没有好点?”他小心地哄着她。
“嗯,好多了。”
怀歆不着痕迹地擦掉眼泪,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郁承怔了一瞬,闭上眼与她吻在了一起。
戳破窗户纸也没有关系,他们还可以合力再让一切恢复如初。只要不去触碰那里。
午夜悄然而至,他们放开彼此,郁承站起身。
“我想我该回去了。”
走到门口,男人身影陷在一片昏暗之中,回过头来静静看着她。
怀歆咬了咬唇:“晚安,哥哥。”
郁承的手臂垂在身侧,淡笑了下:“晚安,小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