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承温和一笑,轻描淡写:“您难道不知,我向来很好说话?”
“阿承,你……”许琮深吸了一口气,定定地看着他,“你是不是还在怪妈妈当年的选择?”
她垂首,眼尾沁出淡淡的薄红:“你也知道,妈妈当时是逼不得已。”
“十九岁怀的你,我那时还在上学,根本没有抚养能力,我只能……只能……”许琮拭去面上的湿润,泪眼盈盈地看着郁承,“让你受这么多苦,一直是妈妈心里长久的痛。”
“是么。”郁承勾着唇注视她,始终云淡风轻,“我从未怪过您,您不必放在心上。”
“……”
许琮心里暗骂一声,这儿子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也不知道像了谁,潘晋岳眼看着也没几年好光景了,现在入手是最佳时机,他当真就一点都不动心?
思索之间,她灵光一现,想通其中关节:“阿承,郁家夫妇还好么?”
郁承抬睫,表情终于有了些微变化。
“我不清楚。”他说。
许琮置若罔闻,兀自盯着他:“你是不是因那件事才恼恨妈妈?”
郁承高中出国那几年,侯素馨被工地上落下的一根重材砸断了腿,郁卫东的铺子恰逢经营困难,欠下好大一笔债,尚拿不出太多资金医治。
潘家肯定能找到国内最好的接骨医生,将小承接走的时候他们事事允诺得如意,郁卫东本是抱着希望去的,谁知吃了闭门羹不说,还被许琮转告这是郁承的意思。
——他不希望看到他们再出现,这会打搅他的生活。
郁卫东根本不知郁承已被送去国外,他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拿不出钱,郁卫东和侯素馨那两年过得十分艰辛,辗转求了好几个亲戚帮忙才周转开来,但是侯素馨的腿也因为诊治不当落下了顽疾,到现在走路的时候还是一高一低坡着脚,且冬天的时候受寒会隐隐作痛。
郁承是在回国工作之后才知道这件事的,当时许琮切断了他和郁家的联系,他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再见面时,郁父待他已然很是生疏。
他有作过解释,可一切都不复如初。
许琮说完那句话,试图再从郁承的脸上看出些许蛛丝马迹,可惜没有了。
——什么也看不出来。
郁承很宽和地同她说:“您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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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年还有一段时间就开学了。
怀歆一直在努力地写新书,这本书是个金融职场文,含有少量的商战情节。不管是金融从业者抢客户、做项目,还有实体企业打价格战,都挺符合她自己的专业背景,所以写起来会比较游刃有余。
但唯一的一个问题就是,她还没做过买方私募实习,对于一个项目从接洽到落地的过程,还没有那么直观生动的感受。
所幸博源投资的实习马上也会开始了。
没两周就开学,因为是大四下最后一个学期,专业课几乎完全没剩下几门,赶得比较急的,像怀歆,早早都修完了。
唯独有一个重中之重就是毕业论文,但是一般四五月份再做也还来得及,很多金融专业的学生会在这段时间去做一份高品质的实习,为自己之后的职业发展铺路。
到博源报到的时候是个星期一。
气派的写字楼坐落在朝阳区国贸中心区域,旋转玻璃门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墙上apcapital的深红色油漆商标格外漂亮。
怀歆按照hr姐姐给的楼层地址坐了电梯,还没到就收到张可斌的微信:【olivia,你到了吗?[呲牙]】
张可斌是大怀歆两届的学长,最近才刚刚成为博源的全职员工。他之前就在各大外资行实习,履历非常优秀。
两人同在一个校友圈里,是在某个德扑局上认识对方的。后来又吃过两次饭,关系还算不错。怀歆的简历就是张可斌帮忙递过hr的。
博源投资几乎算得上是国内最大的私募基金,资产管理规模达5000亿,一级和二级市场都做,近几年来的复合年收益高达40左右,据传背后还有雄厚的家族资本支持,所以投的都是市场上最好的项目。
怀歆申请到的是一级市场消费组的实习,主要是看没有上市的消费企业c轮到buyout阶段的融资。
这么大的一家机构,她刚进门的时候心底还有些紧张,但是意外的,hr小姐姐和秘书都非常和善,笑着同她打了招呼。
先做身份登记,再签合同,最后把怀歆领到属于她的工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