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出来第三次时,男人还站在那儿没动。
程澈说:“你先吃呗。”
“不急。”
程澈没说话,又去卧室里转了一圈。
床已经被人铺平整,被子叠好摞在两只枕头上。
昨晚车内的画面丝丝缕缕钻进大脑,他喉结翻滚下,闭眼认命般飘了出去。
好在贺远川似乎是全然不记得了,神色如常:“你吃哪份?”
“都行。”程澈说。
“甜的,也有咸的。”
“……甜的吧。”
贺远川把酒酿红豆圆子的推给他,勺拆好了递过来。
程澈垂眸看了三秒,伸手接过,两人就这样坐下来吃粥。
味蕾比记忆要更先一步。
粥的味道很熟悉,像清野镇医院拐角的那家粥店。
但他们已经不在清野镇了。
勺子在手中顿了下,贺远川的视线看过来。
程澈没说话,低头往嘴里又递了一勺粥。
这种时刻平淡又带着股潮湿的灰尘味。
数次出现在梦中的场景。
贺远川身上穿着他的卫衣,椅子离得近,鼻尖是米粒被炖煮得皮开肉绽的香气。
谁也不愿打破,两人专心吃粥,都不再说话。
客厅安静,就像先前数次在店里剪猫尾巴毛。
一个故意剪得慢,一个不摧坐着等。
快吃完时贺远川才说话:“我昨天喝多了。”
喝多了,但不耽误基本都记得。
在车里亲了,在浴室摔了。
半夜某人小动物般无意识挤进他怀里,两只胳膊攀住他的脖子,头埋在颈窝里蹭。
树懒一样紧紧贴在他身上,四肢缠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