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歪脑袋边擦头发边看,擦完毛巾随手担椅背上。
秋天了,晚上凉。
这么光着睡一晚,别说喝了酒,就是钢筋铁骨也熬不住。
他经常盖的那条毯子洗了,晒在阳台上。
程澈绕过茶几去阳台取毯子,胳膊一抬,睡衣掀了起来,肚皮有点凉。
毯子取下来,他伸手对折,往男人身上盖,手刚搭上去,睡着的人就睁开了眼。
“你别在这睡,”程澈站起身:“……次卧有床。”
贺远川没说话,眼睛追着他看,好半天才操着哑嗓子开口:“我要洗澡。”
程澈上下看他一遍:“你……这样子能洗?”
“不能的话,你会帮我洗吗?”
“不会。”
贺远川说:“那能。”
程澈于是去卧室给他拿睡衣,也是上次那一套。
掏衣服时突然生出中怪异的错觉——尽管有意后退,这人还是悄无声息蛮横地渗入进了他的生活中来。
比如手里这件洗好了的睡衣,又比如柜子下那双没有收进去的拖鞋。
衣服递过去,男人接了,站起身歪歪扭扭朝浴室去。
也是轻车熟路,跟自己家似的熟稔。
酒喝多了,记性倒是挺好。
程澈盯着他的步子,一直盯到人踩着浴室的门边进去了。
门没关,他叹了口气。
三分钟后,浴室里“咣”的一声闷响,接着是男人的哼哼。
程澈跑过去看,贺远川脱了衣服,换下来的堆在架子上,人穿着条平角裤栽地上。
正捂着头,后面便是墙。
他心下一惊,几步上去把人扶起来,凑上去扒拉脑袋:“摔哪了?”
“疼。”贺远川闭着眼说:“我摔了。”
“我没瞎。”和醉酒的人无法沟通,他用手摸,摸到后脑勺侧边一点有块鼓起来的包。
估计是真摔得挺结实。
男人在他手心里拱着蹭,脑袋包也递上去蹭,气得程澈拍他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