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洲之上唯一的天芯者,苍厘。他右手腕上的红点,就是那粒天生烛芯。
而他腰间的白隼令正连接着沧浪川底的骨殖盆。收入令中的遗骨会通过共鸣之力,直接归位。
他现在所画的阵法,乃为锁骨阵。
这阵法需要他的龙息触发。启阵者须身在圣阙之中。其时白隼令为阵心,四龙爪为阵眼。苍厘一收阵,阵中龙爪将一并收入白隼令中。
所以此前,苍厘必须制定周密的路线,以及收龙爪的时间点。在该时间段内,四座龙骨柱周围皆不能有人经过。还需提前以龙息充柱,做一临时伪装,避免收爪之后,柱体溃散,神君瞬间觉察异样、窥破端倪。
念及此处,苍厘停手。
阵成。阵隐。
非常顺利如入无人之境,在牧真的望风下,上天的第一日,就锁好了第一枚龙爪。
北甸这尊龙骨柱作为首个突破口,晚宴后还得来第二次。第一次设阵,第二次布置伪装。整个过程熟练了,后续三枚便能一口气完成。毕竟其他三甸不如此处便宜,需有一击必得之法。
苍厘能直达此柱并设阵,正得益于旋犀留下的方位记载,与缈姬重拟的布阵方法。
当初旋犀作为北甸使者,不能随意去其他三甸。因为上一届大典的试炼方式与此届不同,三场皆是固定在各甸之内完成,所以旋犀纵将整个北甸摸得滚瓜烂熟,也并不清楚其他三甸的龙爪藏纳处。
且为了掩人耳目,旋犀虽有夺冠的资质但没有尽力,反而卡在当时的第六名,最后选择了落在祖洲,与青部弃子苍凡相遇于沧浪川畔。
很会安慰人
安排好北甸的龙骨柱后,时候不早了,苍厘轻车熟路领着牧真回了游光庭。
因他向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牧真没有觉出不对,只对他那一套声势浩大的祈祷揣满了疑问。
苍厘心情好得很,耐心忽悠他:“刚才算是完成我娘的遗愿。她和你大师姐一样,是上一届的使者,最后阴差阳错去了祖洲,遇到了我爹。”
“嗯?那她……”牧真脑子没转过来。
“对,她待了挺久才下去的。本可以一直留在圣阙,后来下界办事,成了一段姻缘,就再也回不来了。”
牧真一时说不出话。毕竟苍厘从前完全没有提过自己的家人。他只知他出身灵庙,师承缈姬。不想他生母居然曾是圣阙的人。
憋了半晌,诚心诚意道:“但正因如此,才有了你。”
“是啊。”苍厘笑了笑,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
旋犀是天命之女,她做什么向来有她的打算。某种程度上,她与缈姬是同一种人。
但她又与缈姬不同。她……爱着父亲,爱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