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杰之心早就已路人皆知,如果他因为一时意气跟桑杰合作,先灭皑苍的话,那无疑是与虎谋皮。他不知道皑苍国君心中有什么打算,但在一个可能成为友军,和一个肯定会成为螳螂捕蝉后的那只黄雀的桑杰中,他宁愿赌一赌皑苍。否则,他本来这位置就还没有坐稳,柯云柏又在暗处虎视眈眈,他还能怎么办?最终,寒兴莫也只是被捆绑严实了扔进了大牢……一如他们对待那架战甲一样,他们用缩小减弱版的八条铁链束缚住了寒兴莫的四肢百骸,准备等皑苍队伍回国的时候,让其他皑苍使者将他们这位殿下带回去,至于什么差点弑君的罪名……他追究不起,也不想追究……被推进那黑暗的空间中时,寒兴莫最开始还会因为愤怒和热血不自觉挣扎,等反应过来自己的愚蠢,明白这些都是无用功了之后,他也就不再挣扎了……然而,平静的躺在那里,却反而更让人看着心里发毛……据牢中守卫回禀,寒兴莫躺在那里几乎就一动都没动过,连眼睛都几乎不眨一下,也不睡觉,他的眼白中满是红血丝,恨意却是半点儿不减,口中甚至一直都在念叨着那几个字……“我杀了你……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柯云逸听到这些,每每想到那天晚上的惊险一幕,整个人都还会不受控制的瑟缩一下……然而即便如此,应该做的事情,他也依旧还是做了……婚礼结束的三天之后,观月尸体的仪式还是开始了……只是他终究还是给观月留了些颜面,着人当众验明正身,且证明人已经死了之后,他没有把观月的尸体锁在囚车里,而是将人放在一架镜面反向安装的步行甲里,让人能够看到那犹如躺在玻璃棺中沉睡一般的观月……期间,围观的民众也并没有朝着观月的方向丢什么东西,他们跟观月不熟,观月也没有做什么危害他们的事情,他们只是恐惧,恐惧对方的血统,恐惧他被战姬留下的战甲选中,他们甚至还觉得……这个年纪轻轻就失去生命的小伙子有些可怜……只是因为身上流着糟糕的鲜血,就不得不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他们面前……他还那么年轻……长得那么好看……寒兴莫是在天牢中,仅一墙之隔的地方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的……在此之前……三天……他始终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双眼通红,嘴巴里始终念念有词,念叨着那几个字……“我要杀了你……”然而,当他听到外面的铜锣声……带领的人拿着喇叭,扯着嗓子喊着的念词的时候,寒兴莫却突然安静了……“罪犯观月……现已伏诛……尸身在此……”“罪犯观月,现已伏诛,尸身在此……”“罪犯观月……现已……”一声锣鼓,一声念词……寒兴莫嘴巴微微颤抖着……听着外面的声音……他瞳孔依旧不动,没有往墙壁的方向看一眼,依旧只是躺着……躺着……他脸色难看到近乎恐怖,甚至因为这三天昼夜不分不吃不睡,他胡子拉碴,头发凌乱任谁看到这样的他,都不会将他跟曾经意气风发,俊美无双的皑苍莫王殿下联系到一起……此时,他听着外面的念词,原本在他嘴边挂了三天的呓语也终于变了一番……“罪犯观月……”他跟着外面的声音同步的念叨着,心中所想却是……罪犯?观月什么时候成罪犯了?他做过什么啊?!“现已伏诛……”观月死了……即便他至今都没有见过观月的尸体。然而……他知道,就在这墙壁之外,一墙之隔!观月就在那里……“尸身……在……此……”观月……死了……一行泪终于从他的脸颊滑落……他终于痛哭出声……终于……不得不接受……他的观月……死了……作者有话说:以前只会虐受,嗯……然后就想换换口味……遗失的心脏两颗心……哭过一次,原本像是堆砌在心脏中的愤怒、悲伤……不知不觉间便全部融化,流淌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满心的空虚和茫然,像是灵魂丢失了某个最重要的部件,再也找不回来了……那天之后,他再没有叫骂过,只是机械似的看着正上方黑暗的阻隔了天空的黄泥建筑,每天机械似的将进来送饭的侍从喂到他嘴边的食物吞咽下肚。然后,像个已经没了线的扯线木偶一样,空虚而又无力的躺着……活着……直到又半个月后,桑杰的送亲队伍踏上了归途,皑苍的送亲队伍也在城门前集结完毕,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