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你不能再……”狠狠咬住嘴唇,萧撄城努力咽回那一句。
你不能再杀人了,小宝!
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不能确定,眼前的你……究竟是我弟弟,还是个异族的怪物?
似笑非笑的少年脸孔上微微流露一丝失望,又沉默地隐入了清透眼神。
“也许我真的只是个卓根提斯。”
他低声说完,背转身躺下,连头钻进被窝,萧撄城刚想拍他出来,萧撄虹闷头唤了个名字,“格拉。”
年轻的勋爵什么都没有听见,那种微弱而广袤的压迫感却在背后飞快渗透开来。
他一回头,就看见那个静静站在墙边的青发少年。
“这位是……”
“格拉齐安,小安没了,现在他陪着我,放心,他没那么容易死。”
萧撄城不赞同地隔着被子拍他一下,“别这么讲话。”转头却看见那陌生少年的嘴角微微拉平,像一个古怪而赞同的笑——如果那勉强也能算作是个笑的话。
他叹了口气,“我去跟二叔谈谈。”
萧撄虹没理他,格拉齐安慢慢走到床边,“他走了。”
萧撄虹没有动,格拉齐安伸手拉开被头,把他扶了出来,萧撄虹唰地推开被子,撑起身体,“不要自作主张!你以为你是谁……”
格拉齐安轻轻抚摸着他的脖子,指尖清凉干爽,慢慢按压着后颈伤口周围的皮肤。疼痛、刺痒和异样的麻醉感陡然渗了出来,双手一软,他趴倒在枕头上,忍不住发出一声猫似的慵懒叹息。
格拉齐安替他揉着,“会好起来的。”
“你怎么知道……怎么对付水银桥?”
格拉齐安沉默片刻,“他是我哥哥。”
“这我知道,可你在刑塔,他在药塔。”
手指停了一下,萧撄虹敏感地翻过身,看着格拉齐安的脸,他在那张一贯平淡的孩子气面孔上读出了一点冷酷的痛楚,这让他开心起来,拍了拍格拉齐安的手臂,换了个话题,“阿梅代乌呢?”
“还在披针馆,耶雷米亚大人守着他。”
“尤佳……还好吗?”
格拉齐安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萧撄虹立刻明白,叹了口气,“真奇幻,不科学……喂,一样是被水银桥咬了,为什么他比我还要严重?”
格拉齐安无视他凶巴巴口气,“你和他不一样。”
萧撄虹审视他,“你没做什么手脚吧?”应该没有差别待遇吧?
手上一用力,格拉齐安把他按了回去,萧撄虹出奇地没有反抗,听格拉齐安平静地说:“水银桥咬了你,对它自己,没有好处。”
“为什么?”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