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一连下了几日雨,站在亭子里正看着账本,侍卫走了过来。“大人,有客人到访”元月继续翻书,淡淡道:“何人冒雨前来?所谓何事?”“来人未报姓名,未说何事,只带着一个斗笠,拿了把八骨油伞”“请他进来。”“是。”江南小雨稀稀拉拉,随着凉风一道落下,雨珠落到池塘里,惊走几尾鱼,溅起水花,荡漾起微微涟漪。长廊处隐约可见一个人人影,自雨中走来,带着一顶大斗笠,浑身未沾一滴雨水,身形修长,着白衣,气度淡雅,手腕处却带着一个花纹精美,镶嵌各式宝石的镯子,那镯子在他手上缠了一圈后又露了头尾,像盘蛇吞噬自己的尾尖,风撩过他时露出秀美的下巴,眼神寡淡,带着上位者的气息,配上额头淡蓝的竖纹更加艳绝,只道是惊鸿一面,瞬息间,便现身在眼前。☆、军营元月分神片刻,这人便已站到他身前,冲他点了点头。“师娘?”秦兆牵强的扯了扯嘴角:“西方缺军需,你且备好三日后我来取。”元月:“师父可好,听闻他去了西方带军,路途遥远,徒弟没能去探望他。”秦兆:“尚且安好,无需劳神。”元月点点头:“师娘这几日便在我这里歇息吧,粮食都是现成的,我命人装好。”“可容得下数千人?”“自然。”秦兆将手里的油伞递给他:“随我出府。”“是,师娘。”秦兆转身出府,因为顾忌元月便没有施展那神出鬼没的轻功,二人一前一后走到了院门口。天正阴,黑云缭绕,看起来有种窒息感,巷子口处马上约百人,马蹄不停的在雨水中践踏,马腿上尽是泥泞,数千人跟随其后,各个带着斗笠,斗笠下的双眼气势凌人,长长排过,一眼看不到尽头。“诸位,请”元月微微屈身,将众人迎到了府里。粮食自然是不能被雨水打湿的,元月命人将粮食用麻袋装好,堆积到了仓库里,又命人找了些油布来遮挡雨水,所幸第二日便开始放晴了,一众人迅速装车,前往西方。朝堂修的官道通畅无比,如今开战,连山匪都消失了个干净,唯恐惹祸上身,秦楚缨受伤昏迷一事瞒了下来,说是受伤其实也不重,就是昏迷倒地看着吓人,但这也不敢说,怕扰了民心。他们一行人快马加鞭路上轮流倒替,不做休息是,日夜兼程,终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西方边境,此时三方正在开战。军营里的人自然是认识这位小王爷的,将人恭敬请进来,表示感谢,顺便说了下现在的战况跟军情,元月则是安排着人运粮,卸粮,计数,跟他一起的那几个小将总是边计边偷偷抬头打量这位长安来的大秦第一皇商,气度不凡,比他们一直在军营里的人俊多了。元月不露声色的计数,却留了个心:“差不多就是这些了,我们来核对一下。”几人核对了一下,确认无误,开始往屯粮的地方搬,虽然不需要自己动手,军营里最不缺的就是人手,但元月还是穿着他那身价值千金的“墨竹”绸衣,屈尊降贵的跟他们一起往里挪粮食,忙活了好一阵子才算是结束,他如此的亲近士兵,无形中也拉进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趁着喝水的功夫,元月佯装不在意的说道:“我来之前还没想过这军营里的环境这么艰苦,还以为都是“满城黄金甲”,顿顿喝酒吃肉,今日看来,果然传言是不可信。”那小将跟他坐在同个桌子边,大大咧咧的拿了个破口的碗“咕嘟咕嘟”灌了下去,随意的摸了摸嘴回他:“那都是外面瞎说,别说喝酒吃肉了,实际上军营里有时候都吃不饱,穿不暖的,还不如在家里种地,我们西军还算好的了,北军更难熬,他们那边天冷,冻的人武器都拿不起来,更别说打仗了。”元月:“确实北方地域苦寒,经常就是大雪覆盖,但我记得打胜仗后,朝堂都会发些奖赏的,不至于吃不饱穿不暖吧。”那小将“贼眉鼠眼”的朝着他,示意他坐过去一点,元月挪着板凳,朝他挪了挪,听他压低了声音说话:“我跟你说啊,那些奖赏都进了西方那几位“大人”还有我们将军的手里,哪儿有我们的份啊!我们这些小将领还算好的,能学个一招半式,那些普通的兵什么都不会,就靠一股蛮力打,没等有军功就死战场上了。”元月:“唉,可苦了你们了,这事你们怎么不像朝堂上报啊,大秦出了新规,边境士兵每三天就要吃顿肉补充体力的,还会派人人这里操训你们,每个人学几招保命,也能更好地为大秦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