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开始听说付先生也要去问灵的时候,我们都只提醒他小心骗子。不过他是文化人嘛,比我们有知识,想来也不会那么容易上当。看着他问灵之后气色一天天好起来了,大家都觉得不错,直到他开始到处托人找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说到这,黄阿姨有些心悸地侧过脸看了眼放在客厅一个玻璃柜里的根雕,看起来像是寿星模样,只是姿势有些扭曲。
裘致小声补充道:“那个根雕就是我姨父的收藏品之一,据说是某位根雕大师临死前正在制作的作品,不知道谁告诉姨父,说这种东西容易沾染执念。”
啊,那确实是的,就看死者对自己未完成的作品有多大的执着了。
杜荣暗自点头,同时绕着放根雕的玻璃柜转了一圈。不过即使根雕大师的灵魂曾经短暂附着在最后的这件作品上,现在应该也已经走了,他从上面看到的阴气是与这栋房子本身的阴气成一体的,显然不是根雕自带的。
“姨父认为科学和玄学是相通的,所谓灵异事件都是现代科学暂时不能解释的东西,所以他似乎想要通过多收集这些有……嗯,那种传言的物件,摸清楚其中的规律之后,用它们与姨妈沟通。”讲到这,裘致自己都觉得背脊有些发凉。
他也是这两天才从黄阿姨口中得知付松还有这种想法的,以前他都当对方只是在问灵过程中对神秘学产生了兴趣,当一种消遣爱好而已。
“阿姨,发生怪事的地方是姨父的收藏室吗?”见黄阿姨领着自己二人走向一个熟悉的方向,裘致问。
黄阿姨应了声:“不止呢,不过最早发生怪事的确实是收藏室。”
她说完,打开了收藏室的门。
因为有人经常进出,注意打扫的缘故,付松的这间老物件收藏室十分整洁,灯光也足够明亮。只是藏品们本身外观比较渗人,所以连带导致室内的气氛都有些阴森压抑。
拉开遮光的厚重窗帘,黄阿姨给裘致他们指了指外面凸出的半圆形窗台。
“一开始是早上打扫的时候我听到有什么东西拍在窗玻璃上,打开窗帘就看到外面有只死鸟。”黄阿姨手指的方向,浅灰色窗台上还留着一块较深的印记,看着像某种液体浸下去了,所以哪怕后面擦洗过也无法恢复如初。“可吓人了,头破血流的。”
虽然常常有鸟类会因为不知道前方是玻璃,误以为缺少阻挡而撞上去,但这不适用于这间收藏室,因为它常年都是拉上窗帘的,小鸟们从外面就能看到深蓝色的“障碍”。
“后来收藏室经常会有死掉的虫子,上个星期还出现了半条蛇。”虫子还能理解是从门缝或者窗缝进去的,蛇就很奇怪了,因为这栋房子又不是那种缺乏维护的木结构老房子。
不过这些对黄阿姨而言都不是最可怕的。
她重新拉好窗帘,把裘致二人带到收藏室外面后,关好门才低声说:“最恐怖的是,我有一天打扫完准备回家的时候,听到收藏室里面有说话声。”
想着顺便跟老雇主打声招呼也好,她就来敲了收藏室的门,结果……
“当时付先生是从二楼下来的。”
裘致听到这里下意识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总觉得上面已经爬满鸡皮疙瘩了。
“从那天之后,我再打扫收藏室时都会敞开门,再拿旁边那张凳子把门抵住,以防万一。”黄阿姨所说的凳子是一整块树根做的实木凳子,看着就挺沉。她微胖的脸上因为想起自己的好主意,还短暂地露出一抹笑。“果然,前天我抹柜子上的灰尘时,忽然就起了一阵大风,把付先生收藏的一个花瓶都吹得砸到地上了……那花瓶里还装了半瓶水呢!好在这凳子够沉,门只被吹动了一小截。”
“关着窗的房间里起大风?”
听到杜荣的问题,刚放松下来的黄阿姨立刻又开始发愁:“要不怎么说邪门呢?我这些还都是白天遇到的事,也不知道付先生晚上单独住在这边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更可怕的。”
谢过黄阿姨的介绍,把她说的出过问题的地方全部记录下来后,裘致跟杜荣决定今晚留在别墅里看看情况。
分开一人睡一间客房这种送人头的事他俩是不会做的。
煮好满满一壶黑咖啡,两人直接坐在能看到收藏室方向的客厅里。
发现裘致有点坐立不安,杜荣拍拍胸口表示:“哥们别怕,我带了帮手的。”
“哈?”
在裘致疑惑的注视下,杜荣掏出三个纸人,郑重其事地把它们并排小心摆放到茶几上。
主动出击
“你这是什么法术吗?”
见杜荣竟然还掏出了个便携小香炉给三个纸人上香,裘致问的同时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跟着点根香。
“这是前辈抓的厉鬼,这次以防万一,先借出来用一下。”毕竟不是自己收的,差遣人家做事就得供一点香火算是报酬。
裘致唰一下站起来退出老远,厉声道:“你带厉鬼来我姨父家!还是三只!”
点燃特制的鬼香,杜荣见小萌、鳗鱼和阿柴三鬼都满足地围在线香旁边闭目享受,这才放心地对裘致说:“你不是说这边可能有鬼吗?我这是以毒攻毒。放心,我不止带了他们三个,必要的情况下,这里面还有年代更久远的老鬼……不过我驭鬼术还不够熟练,不是必要的情况也不敢随便把他们放出来。”
讲完,他还拍了拍自己的腰包。
“你带了一群厉鬼来我姨父家!”裘致一个男中音生生被吓成了男高音,吼声几乎掀掉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