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不好人就是花瓶也说不定。”善子把自己拧干了,躺在迷你游泳圈上,作为?户外温室的代?偿,飘在水面上,“对于悟和悟君来说,他人应该也是这种脆弱的东西吧?”
她的布团手在身前比划,看了一眼那两个在浴缸里垫了一层无限,因而可以直接坐着泡在热水里的两个白发布偶。
两对宝石豆豆眼都移向了善子。
而猫猫眼布偶望着天花板:“你看,就像是窄口鹅颈花瓶那样嘛。”
内里的容量大于外界,但颈长口窄——花瓶无法仅靠自己站稳,失衡的话就没法站起了,也不能贸贸然冒着自己被打碎的风险乱动。
所以。
能够展示给他人看的部分永远是身上作为?美观的装饰——礼貌、外表、习惯、浅层的态度、被他人注视之后想要展现的部分。
而里面的才是自我,那里面盛满了不知名的液体,可以是美酒或是毒药,二者皆有,或只是无害的水,花瓶的内侧也会有花纹图案和颜色。
但是花瓶能做什?么呢?
那是甚至就连自己也不能完全获知的内里。
可以选择的只有稍稍动摇自己的本体,让本质显露出来些许,也可以冒着无法爬起来的风险倒下——但归根到底,不让自己完全破碎是无法被其?它花瓶或是自己完全看见自己的内心的。
能够展露的永远只有窄口能看到的那么一点点。
所以本垒才不是别的什?么东西——而是在看电影、吃饭、或是卧室灯光熄灭之后,偶尔会有的,轻声说起自己想法的声音。
柔软的情绪开始涌了上来。
那些梦想、想法、不开心的事情和无法轻易诉诸他人的价值观。
那些不让自己破碎,或者是将‘把倒下的自己扶起或是拼凑起’的主动权与信任交给别人,就无法表现出来的真?正自我。
渐渐地。
就算不是布偶形态,三?个人也可以平和地待在一起。
悟君躺在善子的腿上摆弄着手机,而善子倒在悟的肩膀上,听他说起最近工作的进度和砂糖酱的抱怨,然后三?个人的话题轻易就变成?了最近的疲惫、偶有片刻的思索、对生活的看法、细小到不值得?提起的期待……
‘喜欢的廉价香精糖浆浇上的那种刨冰没有了,多少?有点失望,会很奇怪吗。’
‘啊,看到努力为?了十月底准备的学?生超级欣慰。’
‘那些老头真?是讨厌,我不会变成?那种家伙吧?’
‘今天白天和杰还有硝子路过的景色,想要带善子也一起去看。’
‘喂、说起来明天早饭要吃什?么,这种事情超级重要吧。’
‘明年的樱花就可以一起看了诶。’
他们约好了,这样的话,要在可以一起在现实而不是梦中,看着夜空中的星星而不是天花板的时候……再说上无数次。
而就是在这样不紧不慢地循环往复,忙碌的准备里——术师们好几次截停诅咒师,记录组们忙着确认每个人的情况,计划是一个样,执行起来却?又是出着不同?的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