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仿佛有股平静的暗流追随着秦霄离开,秦霄毫不留恋的拉开厚重的酒店门?。
黑暗中响起低哑的哭声。
“畜生!秦霄你这个畜生!”
次日。
【姐姐,我听说季书记到?熙城来了,马上要回去了,我托她几个老同学去陪着吃个饭,晚上七点在……】
办公桌前的秦霄看到?郑宛婷发来的消息,没点开她发的地?址就退出对话框,往椅背上颓然一靠。
郑宛婷还是盼她帮一把。
办公室落地?窗外的蓝渐渐变深,离七点还有半小时,购物街一排排铺面招牌的光已经亮起来,人潮涌动。
秦霄拉开办公桌右边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个造型古朴的木盒。
盒子被打开,一串年头悠久又保养得当的沉香珠暴露在夕阳中,沉香珠被拿起挂在指尖,久久浸在人的注视里?。
上学那会儿?季宛似乎是怕她的,秦霄后知后觉。
明?明?怕还是要接近,明?明?不情愿也要接受,其中缘由现在似乎就隔着一层纱,明?知揭开就是鲜血淋漓,还是忍不住刨根问底。
秦霄感觉现在的自己?像极了牌桌上已经输的倾家荡产的赌徒,紧攥着最后一张牌还要再赌最后一次,不为翻盘,为的是一无?所有。
秦霄到?饭店已经是八点多,包厢里?的人陆续往外走,谈笑间?句句褒奖季宛。
看到?秦霄来,季宛慢下脚步停住,身边的人见是熟人便识相?离开,待人都走后,包厢里?只剩她们二人对面而立。
季宛高中班上这几个现在混得有头脸的老同学,当年在学校不是天天忙着学习,就是人缘特好天天只知道乐。
他们模糊知道刘炘行?事霸道爱欺负人,却没人有闲情关注季宛和?刘炘到?底有多少过?节。
这顿饭季宛演的随和?从容,其实?这些?人迟来的关心和?笑脸对她来说,比什么都低贱,直到?此时此刻,秦霄也为了刘炘来到?面前,季宛脸上的从容面具终于碎开一条裂缝。
季宛微微弯起眼睛,眼下有酒后的红晕,一脸得意,看上去却像个哭红了眼的人。
“秦总手底下有三家公司,日理万机,四十度的大?热天不辞辛苦,赶到?那穷乡僻壤去参加婚礼。”
她垫脚凑到?秦霄耳边,声音刻意压得很轻,气?息中带着些?微酒味,“……还以为能看到?多年不见的人,见到?的却是一场骨肉离散的大?戏。”
这是秦霄从未见过?的季宛,眼中那种?憎恶,仿佛真的是被触到?了真正的逆鳞,谁靠近过?去就要烧死谁,能让季宛露出这样一面,是另一个女人。
秦霄侧目看着季宛,眼神开始变得有些?陌生,带着刻意的疏离。
季宛把秦霄的眼神看在眼里?,眼中突然恨意迸射,“跟相?看生厌的人滚了一觉又一觉,还是没把人捞出来,心都要碎掉了吧?”
一片死寂,气?温灼热。
秦霄唇瓣微启:“心碎的是谁?”
霎时间?空气?中似有什么炸裂开,季宛抬腿就走,小腿撞到?椅脚,连带着一阵木材摩擦地?板的刺耳杂声,秦霄攥住她的手臂,力道大?的让她无?法挣脱。
季宛发了疯般挣扎,满眼泪光,可秦霄丝毫不放,任打任推,季宛拉扯半晌渐渐脱力,声音哽噎地?不成调子。
秦霄不用看也知道身边人哭成了什么样,只半阖着眼目视前方。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偏偏是她。”季宛泣不成声地?一遍遍诘问。
季宛这样失态是秦霄没想到?的,莫名让秦霄一瞬间?又回想起和?季宛的第一次见面。
是转专业时交材料的办公室,其他班的班长一看她就觉得不好管,把其他转专业的人临走后只剩下她。
季宛是最后来办公室领人的班长,没得选择只能领她走,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季宛眼中那种?震惊和?慌乱,根本不是看一个陌生人的神情。
原来从第一眼,季宛就把她当成了另一个人。
‘我能帮上忙么?’
‘抱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