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俞宁纤指起伏快速编辑文案,嘴里咯咯坏笑,“这不得给?她气哭……”
秦霄让方俞宁这种幼稚行为?逗笑了,“大可不必。”
秦霄靠在藤椅上,TomFord墨镜遮去小半张脸,脖颈悠然?往后仰,视野里只有蓝天白鸽,教堂尖顶。“小时候看别人抽烟自己也学,然?后就上瘾了。”
秦霄的语气风轻云淡,和?天气高度融合,“说?不清是喜欢抽还?是喜欢反叛。”
方俞宁把发完动态的手?机放在咖啡桌上,缕了下耳边被风吹乱的咖色卷发,“但你戒的还?挺利落,为?什么?”
“我自己觉得抽烟不舒服了,所以决定戒。”
两个人都若有所思,都有言外之意。方俞宁凝着她:“我身边有人怎么都戒不掉。”
秦霄淡声:“决定戒还?今天一?口明天一?口重新吸,当然?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方俞宁喝了一?口热可可,翻看着手?边的《金融时报》,低眉浅笑,“狠人。”
当天晚上季宛的电话就打过来?,遥隔九百多公里,有事秦霄也不可能过去,索性不接。
秦霄刚从?酒店健身房回来?,这才?看到方俞宁发来?消息,一?边点开一?边开门。
方俞宁:【季宛跟我打电话聊半个多小时,我真是要?被她笑死了。这人让太上老君放炼丹炉里炼化了嘴还?是硬的。】
秦霄发过去消息,【她跟你聊什么?】
方俞宁发来?几个猫咪大笑表情包,【旁敲侧击问咱俩啥关?系,那会儿刚好Holly在厨房洗土豆弄出点声音,她问是不是你,咱住没住一?起,我就一?直跟她打太极,太好玩了哈哈哈……】
酒店地处市中心,夜里从?玻璃墙看出去,城市灯火犹如璀璨银河,雨水正洗刷玻璃。房间里只开了一?组线型灯,几道?昏黄勾勒出客厅轮廓,大半都浸在夜色中,秦霄安静地立在门口,和?黑暗融为?一?体。
手?机又响起来?,秦霄拿起来?接了。
对面的声音湿润沙哑,语气软糯:“刚在干嘛,怎么不接电话。”
“在运动。”
对面长久的沉默。
秦霄有一?些?猜想,可能是自己平时太浪,正常说?话对面也觉得在开车。
对面声音果然?更压抑扭曲了一?些?:“……什么运动?”
秦霄鼻息里溢出一?股气,走到窗边皮椅上坐下,“无氧运动。”
“……在那边还?好吗?”
接下来?就是寒暄和?不着痕迹的试探,季宛主动说?有个叫符景焕的学弟很优秀,却又故意不说?下文。
秦霄感觉这就好像之前只是隔空观屎,自己避之不及,换掉目的地了,却有人拍下屎的照片发给?她,现在甚至有人打电话过来?要?一?口一?口喂给?她。
秦霄凝着雨雾里触及天际的碎片大厦,握住手?机的手?隐隐攥紧,苍白中青筋乍起,雨幕一?次次冲刷落地窗,秦霄的忍耐终于冲破临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