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他妈昨天凌晨一点半关的灯。
一股戾气顶上心口,硬得?像根刺,秦霄撇开头不看季宛。
这本书没有图书馆的标,应该是秦霄自己买的,季宛细细看着目录,她一直觉得?秦霄看书看的偏,“你为什么不买代表作?”
秦霄语气烦躁清冷:“对他的成?就?没兴趣,就?想看看他临死前在想什么。”
季宛全当?秦霄的情绪是因为不喜欢卢梭,仍平静地自顾自翻页,半晌,随口问:“他在想什么?”
秦霄没什么好气,“想不属于他的女人,想他这辈子?还没真正活过就?他妈要死了。”
不知?道是秦霄这句话?的内容还是语气震动到季宛,季宛翻书的手一顿,视线似是凝在书上,又似是在走?神,红唇紧抿,人僵的像灌了铅,连同禁锢的还有宿舍里的气流,仿佛一切都变成?深灰色,凝滞不动。
秦霄自然是受不了这样的氛围,率先起身,到床边脱掉鞋,准备上床睡觉,再杵季宛旁边她就?要把自己气死了。
一只?脚都踩到梯子?准备往床上蹦了,秦霄又觉得?背后过于安静,侧目看了一眼。
季宛仍停留在那一页,脊梁僵直,显得?形单影只?。
秦霄心里叹了口气,穿上拖鞋又回到季宛身边。
季宛垂着眼,神情有些悲怆,在秦霄安静的注视下,两只?手再也拿不住这本明?明?又轻又薄的书,缓缓放在桌上,红唇轻启,声?音细不可闻,“……这样的人临终前都不能自我和解,普通人更不可能。”
想必她这状态什么也听不进去,秦霄抬脚刚要回床,季宛又轻声?开口,话?里带些自嘲地力度,声?音稍高了些,“我这样的人没法给其他人提供价值。”
季宛继续道:“只?适合自己待着。”
秦霄止住脚步,凑近些对上季宛的眼睛,在她眼中梭巡:“是么?”
秦霄感觉悲伤的季宛头上长出来一个灯牌,【哄我,立刻】
季宛轻轻苦笑,“是啊,就?像一个人住在山林里的老巫婆,谁敢来就?把谁杀掉。”
秦霄靠的太近,两个人的鼻尖马上就?要碰到一起,季宛往后退,却被揽住腰锢在原地。
这次鼻尖错开,两个人的唇却欲触未触,可秦霄眼里依然是平静的,没有居高临下的审视,也没有往日的欲望,竟看上去像没有一丝感情,只?是仍问:“是么?”
季宛嘴唇微抖,红了眼眶,“是。”
……
静到落针可闻,两人之间缠绕着密不透风的磁场,眼神交融眼神,意志对峙意志。
季宛看了就?想逃,腰后那只?手如同枷锁,却又是半开的,带着一种强势者的傲慢:笼门没锁,你要不要自投罗网?
目光微落,秦霄的唇近在分毫。
似被什么裹挟,也许是因为眼前人,也许是因为某些死后才身披荣光的文人,有什么外来的情绪混杂成?浓重的悲怆,紧紧逼迫着季宛。
脑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是心理咨询师对她说过的话?。
‘你不是喜欢孤独,你是习惯孤独,人们很容易把习惯的生?活误以为是喜欢……’
是这样么?
季宛贴上去问秦霄,熟稔地温软一经?接触,整个世界就?只?剩下盲目。
秦霄由浅入深,将这个疑问延长到没有边际,季宛逐渐在热烈而湍急的河流中忘记初心,也失去自己。
回过神的片刻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季宛都不清楚是怎么开始的,很快又被动物般的本能拉回梦境,失去清醒,只?觉一会儿被抵在桌子?上,一会儿又双双滚上一张没有被褥的下铺。
耳边是木板的吱呀声?,唯一的理智就?是咬紧唇瓣不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