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人什么人都不认得,唯一的主子杨秀娥他们没见着面。来了人,跟他们说什么,他们没做他想就相信了。一家子被安排在梨花巷子一栋破烂的小院子里。梨花巷子算是京城一个下等的花柳巷,前后左右都不是什么正经人。夏家大姐夏玲铛十分嫌弃,她一个十八九岁大姑娘如何能住这种地方?思来想去,怂恿夏老汉搬,切隐晦地表示了不满。但夏老汉是个愚忠的,主子怎么安排,他就会怎么做。不仅没体谅未出阁女儿的忧心,反而斥责她事多矫情。夏玲铛得了没头没脸一顿叱骂,白着小脸儿坐在院子里发呆。这会儿她脸上灰洗干净了,包头巾也取下来,一张极漂亮的芙蓉面。夏家唯一的儿子夏志文平日里最是看不惯她,嗤笑:“丑人多作怪!”夏玲铛眼睛一瞪,漂亮的脸上尽是不遑多让的刻薄与冷冽。当即半点不退让地骂回去:“那也比你强,废物点心!”夏家小妹,夏幺妹缩头缩脑地蹲在井边,不敢吱声。或许是占了超前意识的便宜,又或许是占了疯狂营销的便宜,夏淳的‘夏氏丽人’空前的火爆了。这个时代虽然不是普遍富裕,但上层贵族的消费能力令夏淳咋舌。有句诗叫什么“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夏淳觉得自己就是这只大鹏。彩妆是暴利,那护肤产业就是聚宝盆。日进斗金让夏淳这见异思迁的女人成功地将少傅抛去脑后,专心致志地搞起了事业。偶尔身后冷冽又幽沉的视线,都被陷入对未来暴富的期许里的夏淳完美的忽视了。少傅近来时常叹气,虽然他十分不认可自己被冷落的现实,但夏淳这没良心的,当真很久没与他亲热了。不想直言表示不满,他便拿龙凤胎说事:“你这做娘的如何能这般忽视孩子?两孩子百岁宴没能亲自到场,如今抓周宴你也没个准备么?”夏淳百忙之中从企划书中抬起头,蹙起好看的眉:“抓周?”少傅捏了捏眉头,起身从书桌后面走出来。越接近盛夏,衣裳也越穿越薄。少傅此时一身单薄的月白广袖,丝滑的布料贴着他的肌理垂下来,精壮俊逸的身形在背光下若隐若现。一阵清凉的香风靠近,少傅一手拦住夏淳的背一手抄起她的双腿,将人打横抱起来。夏淳一愣,手里还捏着下人给做的碳棒笔,仰头看着他。周卿玉冰凉的头发落在她脸上,他目不斜视,嘴角矜持地抿着。夏淳反应慢半拍地明白了,勾唇邪邪一笑。果然,男人抱着她直奔内室后头的软卧。门上挂着的珠帘被撞开剧烈地晃动着,少傅将人放到软榻上便覆身上去。张嬷嬷李嬷嬷等人平常无事只在门外候着,主子传唤了才进门伺候。这才刚一晃神,就听到里头女子急促地呜咽了一声。而后是男女模糊的低语,两人面面相觑,表情略有些诧异。里头不知碰到了什么,女子骤然一声高亢的娇啼,渐渐传出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响动来。两人抬眼看了看还大亮的天,老脸木然,脖子却是红透了的。她们来夏宅也有一段时日了。夜里这样的场景撞见得不少,白日里却从来没有过。少傅那般冷清持重的人,竟然也忍不住白日宣淫。她们意识到什么后略有些惊诧,不过转念一想,里头的女主子生得那般花容月貌,又觉得可以接受了。是的,夏淳只当这两个婆子伺候得稳妥,却不知这两人是伺候过少傅的老人。原先周卿玉年幼时的奶嬷嬷,早已在周家养老了,此番是因着少傅要求才请来过来照看夏淳的。这一折腾,折腾到天黑方歇。夏淳窝在少傅怀中,总算分出心思去想孩子抓周的事情。龙凤胎是十一月生的,再有三个月就是一周岁。夏淳前些时候就听李嬷嬷念叨过,所以知晓抓周宴是怎么回事:“我这个身份能正大光明出现在周家?”“你是孩子生母,自然去得。”少傅嗓音里还存着情欲的暗哑,撩人得厉害,“倒是你,应当多对孩子上点心。”夏淳:“……”她对孩子不上心么?她这么努力地挣钱!不过最近她确实赚钱赚得有些上头,因‘丽人妆’一炮而红,夏淳已经准备展开她美妆事业的宏伟蓝图。如今流动资金不多,从药材采购到人员薪酬,再到店面装修,她目前紧紧巴巴才能再开三家铺子,且位置不算很好的三家。事情确实急不得,夏淳想想,忽然坏心眼儿地仰起头,一口咬在少傅的脖子上。大美人被她咬得浑身一颤,那双染了水色的眼睛又深沉了下去:“怎么?还有力气?”说着他骤然一个翻身,将人又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