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一个月有余,孩子一日一个模样,早已脱胎换骨。曾经红得跟老鼠似的小家伙,这会儿白嫩得两两只圆滚滚的糯米团子,别提多喜人。医女虽说讨人厌,该会的却不少。简直奶娘奶水好,两小团子吹了气就鼓了起来。夏淳早知道几人来此的目的,也没有要拦着不叫温氏见的意思。抬抬手便示意宋嬷嬷去将孩子抱来。温氏一看到孩子,那眼里就什么都不剩下了。小团子太会长了,将父母双方的优点全继承了个遍。尤其是哥哥,还没长牙呢就会抛媚眼,朱红的小嘴儿,还有漂亮的唇珠。大眼睛安静地盯着人时候,叫人恨不得把心肝儿都掏给他。妹妹生得比较像父亲,一双似笑非笑的睡凤眼,内勾外翘,眼珠极黑。小人儿还没丁点儿大呢,就看得出睥睨的姿态了。温氏笑得见牙不见眼的,不晓得说什么,就一个劲儿地说好。原先得知龙凤胎,她心里理所当然地就偏了孙子。等这会儿发觉孙女跟周卿玉一个模子刻出来,她心里这一杆称骤然就端平了。孙子孙女都是好的!都是她心肝宝贝儿!“好好好!都好!”温氏心里火热,将亲自揣在怀里的小金锁掏出来,“小名儿可定了?”周家孩子的大名要在三周岁上族谱之时定,这是周氏家族的规矩,也是怕孩子养不大。大名儿定不了,但小名儿出生便可以定下。夏淳抓了抓女儿的小脚丫,懒洋洋的:“哥哥叫色色,妹妹叫兜兜。”“嗯?”这是什么怪名字?“哪个色?哪个逗?”“眼色的色,”夏淳不好意思说是见色起意的色,含糊地说,“兜就是兜子的兜。”温氏蹙着眉,虽觉得这两个名字略有些奇怪,但似乎也颇有些童趣,便也没说什么话。她这边瞧瞧孙子那边看看孙女,美得都忘了曾经不喜夏淳怀这胎。而被遗忘在一旁的杨氏和杨秀娥笼统地夸了两句,便坐着饮茶了。杨秀娥是真的嫉妒,嫉妒得都控制不住在温氏跟前露怯。如花这贱丫头何德何能,能生出两个这么出色的儿女?先前不还听说孩子早产可能养不活么?怎么才一个多月就胖成这模样?!杨秀娥如今不仅仅恨毒了夏淳,连替她挑选夏淳送上京城的亲生母亲都一起恨了。在她看来,若非她母亲自作主张帮她选了这么个祸害送来,她不至于落到今日这步田地!若非夏淳淫荡无耻勾引周卿玉,引得她表哥开窍的人,指不定就会是她。自古以来,青梅竹马都终成眷属,她的温柔必定能温暖表哥冰冷的心。夏淳百无聊赖地看着几个人面上神色变来变去,心里想起了火锅的事儿。马上就要十二月了,香辛料和辣椒她都弄到手了,火锅店也可以开起来。只是这段时日她忙着生产坐月子,好些事都耽搁了。奶茶铺子一如既往的火爆,且越冷的天越抢手,但这本该最适合冬季的火锅店却暂时被搁浅了。香辛料也不知在什么气候下生发,夏淳手里头隔了这些香料不用,便想干脆种起来。这一晃神,夏淳就被小丫头片子一脚脚蹬在了脸上。温氏没忍住噗呲一笑,夏淳回过神来,还得了兜兜一对小白眼儿。虽然孩子是她亲生的,但夏淳懒散得仿佛一个不尽责的后娘。除了想各种法子玩俩小孩,她至今都不会抱孩子。孩子爹气得都骂了人,她也还没学会。少傅一个人养三个孩子。夜里还得陪大孩子胡天海地,也是真的劳苦功高。因着孩子,温氏愣是赖到了天擦黑才回府。事实上,若非少傅早留有话,温氏恨不得将两孩子一并带走。杨氏姑侄俩陪着坐到了天黑,一直都没怎么说话。只是回到府中,杨秀娥憋不住抱着杨氏就哭了。杨氏也不知该如何劝好,只一个劲儿地说等将来她嫁了周卿玉做大妇,无论夏淳还是孩子都是捏在她手心里的蚂蚱。周卿玉便是再疼宠她们母子,也不会不顾礼法,明目张胆地宠妾灭妻。夏淳母子三个如今捧得越高,将来摔下来就越惨。杨秀娥将信将疑,但杨氏一一举例了京中大家族子弟如何行事,勉强收了眼泪:“可是姑母,表哥何时才会再议亲?我等不及。”“快了吧,总不能拖两三年。”杨氏不大肯定地说,“他今年也二十有四了,再出类拔萃也耽搁不得。温氏愿意等,老夫人却不会再顺着他。等老夫人再提起,姑母便会跟她提一提,秀娥且耐心些。大家族的宗妇,可万万不能浮躁。”说着,她宠溺地刮了杨秀娥的鼻头。“嗯。”杨秀娥这次破涕为笑。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