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出口的言语显然是没有跟柳兰君商量过,柳兰君的脸上一阵气急败坏。“茹茹,你敢吗?”她扭头看着李茹茹。李茹茹的视线扫过孙九旋和孟湘,“呵,有何不可!”“那我这里也替孟湘应下了。”孙九旋立刻脱口而出。是呀,即便孟湘离开教坊对她也没有任何伤害,因为本来她就是开后门进来的,并未入籍。柳兰君将目光移到了孟湘的身上,眼中盛着冰,嘴上抹着毒,笑吟吟道:“你是她的谁?这样的赌注自然是要自己来说的。”孟湘看了孙九旋一眼,装作怯生生地模样,点了一下头,低声道:“我同意。”仿佛被这阵势吓得不行。柳兰君眼中划过一道光,只要她怕就行。她许是被不听话的孟湘气大发了,肚子里一阵翻绞,她有些难受地活动了一下脚,却一不小心“噗”的一声放了一个响屁。真是丢了八辈子脸!手段教坊前街的一家糕饼店的后院里,窗扉半掩,熏笼上的白色烟雾如白鹤一般一头扎进云朵似的纱帐里。纱帐被春风轻轻扇动,露出一丝半点轻柔的呼痛声。“你可是又做了什么坏事,若不然怎么会如此乖巧呢?”嬴景低沉沙哑的声音慵懒地荡开。“哪里呀……”她的声音柔情百转,百媚千娇。“那是哪个说要是比舞输了要离开教坊的?”“嗯……是哪一个呢?”孟湘湿漉漉地望着他,“不就是景郢你的娘子说的。”他的嘴角忍不住上翘。她两手捏着被角,藏进被子里像是怕极了,怯怯问:“难道你舍得惩罚你的娘子吗?夫君?”简直可爱迷人极了,直把嬴景迷得五迷三道,哪里舍得罚她,罚她简直比罚他自己还来得让他心疼。嬴景将她同被子一起抱在怀里,口气软的不行。“你可就捏住我的七寸了。”孟湘笑个不停,一头拱进了被子里,嬴景扬着嘴角去抓她,两个人在床上嬉闹了一阵,直把床榻弄得不成了样子才气喘吁吁地停下了手。明明她也累的不行,还撩拨他——“你是不是不行了啊,要不然喝点什么鹿鞭酒、虎鞭酒?”嬴景气得揪着她的下巴,凶狠地吻了上去,就像是烈的酒,凶的火,野的马。孟湘安静下来,深深地望进他的眼中,那一瞬间的痴迷让死死盯着她的嬴景察觉个正着。石头到底是被他给暖热了。没有什么比心意相通更让人飘飘然了。直到为她梳妆的时候嬴景还一直是一副恍惚的神情,整个人懒洋洋的,身子骨都化了。为她描眉的时候,见她脸上的鸳鸯枕痕,他便贴在上面细细地吻着。孟湘扬眉看他,“你太粘人了。”“难道怨我吗?”他的声音低的近乎呢喃,他整个人简直像是被她下了什么相思蛊一样,恨不得挤进她的身体里,融进血脉里,一时一刻都离不了了。好歹他还没有忘记正事——“你不必怕他们,有我给你撑腰呢。”他恨不得她仗着他的势无法无天,他拼死拼命夺得权力和富贵,不就是为了荫及他的娘子嘛,若不然还有什么想头。嬴景的话无疑是给了她个保证,也是告诉她,若是她有所损伤,青州教坊那几个可是一个也逃不掉。“对了,”孟湘揪着他的衣襟,忧愁道:“萧陵认出我了,他还要见景郢。”嬴景的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将她的手指一根根吻遍,才道:“我来处理,他既然有胆子见,那就没命回了。”权势在那里,武力在那里,他处理问题就是这么简单粗暴,仿佛这天下所有人都不过是动动手指就能碾死的蝼蚁,这是王者的气势。见她的表情有些不对,他才笑着吻了她的侧脸,“我开玩笑的。”孟湘弹了他的额头一下。嬴景眉毛扬起,摸着额头笑了起来。孟湘与情郎幽会过后,便拎着一包滴酥鲍螺慢悠悠地走向与玉娘约好的茶馆,茶馆里有个台子,上面正跳着杂剧艳段,玉娘则倚着一张桌子随手拾掇着干果津津有味地听着。“玉娘好享受。”孟湘自她身边坐下。玉娘笑起来,“从你的来信上我便猜到了,既然马上就能够报仇了,如何能不享受?”她身子朝后一仰,大模大样地翘起脚来,自在极了。“不过,你可不能放松警惕,尤其是吃食要注意……”她絮絮叨叨地提醒,并从另一张椅子上拎起一个蓝底白花的包袱递了过去。“我吃饭的家伙事儿可都在里面呢,你就拿去让他们开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