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西桐每天不停地?刷数学题,然后对?答案,哪题错了,她就找同类型再刷上三?百道甚至五百道。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刷了多少数学题,成?百上千,夸张点来说,甚至六七千道题。徐西桐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去干收废品的?了,光卖这些试卷和题集也?能养活自?己。
每天早上她五点起,做题到晚上一点才睡觉,有时犯困到不行的?时候,便用风油精熏自?己的?眼睛。
常常熬不下去的?时候,想要就这么算了的?时候,徐西桐在日记本里写到——
你要这么一辈子待在这里吗?
梵膏继晷,不退豹变。
徐西桐把她们省历年投档c大的?分数线打印出来贴在家里的?书?桌上,她不再因为在学校的?排名靠前而沾沾自?喜,而是关注全县全市排名,看看自?己到底在哪个位置,再往前走还需要付出多大努力,她还需要挤掉多少人才能考上c大。
徐西桐不记得?那段时间是怎么度过的?,真实又不真实,她只有一个感觉,累。
教室里永远漂浮着淡淡的?粉笔灰,为了节省而写得?密密的?草稿纸,有天早上她被闹钟吵醒的?时候,外面一片漆黑,居然还挂着星星。
在一模考试到来前,徐西桐刻意避开看到任东,让自?己保持心如止水的?状态。她从不从教室后门出去,偶尔经过走廊,看见?他懒洋洋地?倚在那里,听其他人在夸张地?说些什么,不自?觉露出一个笑,轻浅的?弧度,相当温柔。
她的?心像被什么蛰了一下。
有天,徐西桐抱着一摞打印试卷从校篮球场经过,那天风很大,她穿了一件白色毛绒绒的?外套,逆着狂风向班级的?方向走去。
篮球场上都是年轻气盛的?男生在奔跑追逐,徐西桐在奔跑的?身影中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任东穿着火红的?球衣,后背宽阔挺拔,他奔跑起来像一只横冲直撞的?豹子。
倏地?,一只球飞了过来,“嘭”地?一声砸到她的?后背。徐西桐跄踉了一下脚步,她拍了拍后背的?灰,准备离开时,身后有位男生叫住了她:
“同学,你有没有受伤?”
风声好?像这一刻停止,徐西桐有些晃神,那个人的?声音好?像他,但又不是他。
徐西桐没有回头,她轻轻摇头然后走了。
她知道有一道炙热的?眼神烤着她的?后背,在关心着她的?动向。
徐西桐怕自?己忍不住,会跟他撒娇,你们男的?打篮球怎么这么野蛮,刚才那一下好?疼啊。
每天的?课表都是语数史地?生,音体美早就取消了,一周只有一节体育课,恰好?轮在了一模考试到来的?前一周。
一上体育课,学生们跟放飞的?鸽子般,快乐不已,四处闹腾着。他们这节体育课是自?由活动,徐西桐去打了排球,一节课下来出了许多汗,紧绷的?神经也?放松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