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底的最后一天,平潭六中发生了一件大事。
高二一班正在上着政治课的同时,警察忽然到访带走了班级的一个学生,那个学生叫做卢辉,是平潭三中高班的班主任蒋和丽的独子。
那天在警局门口,被拷上手铐的同时,一个头发凌乱的女人捏着刀子从警局门口忽地飞奔过来一刀捅在了卢辉腹部,当场被送入医院,好在中伤不足以致命,在抢救了一天一夜之后被送出了手术室。
女人哭喊着站在医院的门口,被门卫拦着,直直跪在地上哭嚷。
“你们这是毁了我女儿一辈子啊!我就她这么一个女儿,只要我活着一天,你们就别想,别想好好活在这个世上,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公道!”
她哽咽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一身凌乱不堪,唯有身上来不及褪下的正装,才能隐约看的出来这个女人大概是在银行工作,黑色西装象征着她一丝不苟严谨待事的风格。
可如今,却如同天底下任何一个母亲一般,绝望地痛哭流涕,声音沙哑。
眼神灰蒙蒙的仿佛没有希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人眼角含泪,眼神死死地盯着医院里面的一个身影看了一眼,强撑着转身离开了医院。
律师在一周后的某天去了平潭三中查到了当时走廊的监控录像,盘问了嫌疑人以及相关人员,一个月后,法院作出宣判,因卢辉在当时刚满十八岁,判处卢辉死刑,于一周后行刑。
十二月二号,迎来了平潭的第一场雪。
大雪来得及时,在林潭秋从教室下课出来,雪花就大块大块地往头上掉。
教学楼五楼围栏旁边趴着一个一个身影,手指往外伸,脸上带着笑跟一旁同学笑谈。
林潭秋手指一伸,把衣服后面的帽子戴在头顶,也跟着他们一样,伸出手想要抓空气中的雪花。
被冻得发红的手指刚触摸到雪,便瞬间融化在手心里。
林潭秋下了楼,慢慢往学校大门处走,远远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厚重棉袄,散着头发,长裤运动鞋把自己包裹得严丝合缝的女孩。
周玲看到林潭秋,只是淡淡扫了一眼,随后压着脖颈,那个把自己包裹得严实的身影弱小又平凡,慢慢陷入混沌人群中。
林潭秋微扬起头,眼眸微阖,冰凉的雪花顺着修长的脖颈掉落在锁骨上。
手指轻轻抓了抓空气,指尖蜷缩,像是被冻住了般颤抖了下。
她停在原地许久,才迈着步子压着脑袋往外走。
网吧门口武景放了个椅子,上面搭着一个大大的红色雨伞,穿着大衣手中抱着一个暖水袋,颇有一副皇上赏雪的架势。
而一旁,丁彦凯跟肖畅两个人一人捏着一个小铁铲,在地上铲雪,等把雪花堆成一堆,带着手套的双手开始滚雪球。
林潭秋走过去停驻,问:“你们在干什么?”
肖畅穿着一身棉衣累得都快要出汗了。
“陈爷让我们几个给他堆雪人。”
“也不知道哪来的闲情逸致,自己想看,自己堆呗?折腾我干什么?”
说后面一句话的时候仰着头往二楼喊,估计陈祁正在二楼房间。
林潭秋抬头看了一眼,又回过头。
坐在椅子上的武景磕着瓜子说:“林妹妹你是不知道,祁哥还说,让我们给他堆一个鸟的形状,能死了!我们要这么牛逼,干脆去古市雕玉去了。”
肖畅气得不行:“就是就是,我要抗争!我他妈都忘了鸟长什么样子了!哎不对,阿祁让我们堆什么鸟?”
武景看他眼神就看出了他脑子里是什么东西:“肖哥嘴下留情啊,一会被阿祁下来听见,你完了。”
林妹妹还在这,还开黄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