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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兄弟和李治的见面之中说了些什么姑且不论,韩王却是因霍王再度登门,在折回住所后将今日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你说陛下没有立杞王为嗣的想法……”李元轨指尖有意无意地敲着桌案,将李元嘉带回来的种种消息,都在脑中忖度思虑了一轮。
这条将李上金排除在继承人之外的消息,对于他们这些有心直接和天后叫板的宗室来说,当然得算噩耗。
毕竟无论是李旭轮还是李贤上位,天后都不可能完全退出朝堂,便让他们很难凭借着从龙之功获得足够多的好处,甚至是能够图谋更多的东西。
但陛下不打算顺着眼前的局势,直接被安定公主胁迫让位,而是有意直接立储传位,借助宗室和朝臣的力量和安定公主一斗,逼迫天后在子女争位中退避二线,又无疑是个喜讯。
若是韩王对于李旭轮的观测为真,对方可能没有这个和安定公主相争的勇气,那他们……他们也不妨换个办法。
李元轨正了正面色,忽然问道:“你觉得,陛下有没有可能重立雍王为太子?”
李元嘉惊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雍王的太子之位已经被废了,甚至现在对其那个雍王的称呼,都未必会是最后的结果,怎能匹配太子之位!
李元轨却神色从容地作答:“有何不可呢?若说腿脚有伤便无缘储君之位,那你别忘了,当年的李承乾,并不是因为腿有残疾才被废黜的,而是因为谋逆。”
“至于雍王兵败一事就更不必说了。一来边境并未因此而陷入动乱,二来……若他能君临天下,那也自是成王败寇的道理。”
但非要说的话,其实还有些其他的理由。
在李元轨看来,李贤比起他的父亲还要不像是个合格的上位者,也比李旭轮有着不少已经呈现在众人面前的劣势。
那么毫无疑问,他若是还有心去争一争那个位置,对于宗室的依赖会远比李旭轮大得多。
至于这份依赖,到底是为他们这些冒险一搏之人换来更多的利益,还是让他们更有机会接近那个位置,就暂时不得而知了。
李元轨没将后面的那番话说出来,而是冠冕堂皇地又补充了一句:“元嘉,我们虽是要听从陛下的安排,但也得为你我的前途与安危着想吧。”
“若是你真如陛下所说的那样,成了扶持周王上位的社稷股肱,却被这位懦弱到只想避祸的继承人直接转手给卖了,以向他的姐姐示好,到时候岂不是在自寻死路?”
李元嘉:“这……”
李元轨看着他犹豫的表现,心知自己更多了几分说服他的把握,“反正,陛下只要是由他和天后所出的儿子继承皇位,是周王还是雍王根本没什么关系吧?你若还觉这其中有什么不妥的话——”
“不如在大朝会前后,再看看雍王和周王的表现。”
若要更为客观地品评这两位皇子,这等正式的场合再好不过。
他们所剩下的用于决定的时间,也确实不多了。
陛下的身体显然已因事不由己而愈发衰颓,竟连托孤之言都已对着李元嘉说出,想来是对于自己的身体有了预感。
到底是选谁,不能犹豫太久了。
一想到这里,李元嘉不由指尖一颤,“好,我会找机会同他们二人谈谈。”
就放在大朝会之后这等人员走动复杂的时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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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或许是因为这份朝堂迭代的压力,当新年的讯号自东都鼓鸣传递在风中的时候,李元嘉甚至没能感觉到多少新春的喜气。
这替代了咸亨的上元年号,作为呼应李唐道教传统的祈福之言,也好像并未在他走出屋门时,让他觉得自己也为冥冥之中的福祉所眷顾。
倒是李清月饶有兴致地看着庭中的烧竹欢庆,而后一把抓着太平就跑去天后的寝殿要压胜钱去了。
“你都几岁的人了,还这么幼稚。”武媚娘好笑地将压胜福包和生辰礼物一并送到了女儿的手中。
见太平已是乖觉地意识到她们二人有话要说,从此地退了出去,她这才继续说道:“他将王方翼调回朝中了。”
李清月笑了笑:“也难为他将这些此前被他猜忌的本事人,都给一个个安排上岗。”
此前李治和李元嘉之间到底说了什么,虽不能直接被人听墙角听个明白,但李治对于李元嘉有所委任这一点,却并不难猜到。
现在阎立本请辞,李治又损失一名干将,自然也要将其余可用之人尽快调入朝中。
那么他又还何必顾及,王方翼乃是王皇后的堂兄,也是太原王氏的重要一员。
他只需要知道,王方翼的祖母乃是同安大长公主,和李唐之间有血脉关联。
而此人历任州郡地方,既有放手打压豪强、抚恤地方百姓的魄力,又有领兵稳守边陲的本事,自然要比此前李敬玄等人好用得多。
这朝堂争斗,终于随着李治的一系列操作,被彻底地摆上了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