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郑士道作为一个读圣贤书的人,居然替一个女人写这种书,说平阳昭公主就应该在家好好带孩子,相夫教子,而不是出去打仗,清白都没了,丢人,她对不起她的丈夫柴绍,她应该以死谢罪,郑士道居然还大肆夸赞她,完全就是颠倒阴阳,枉读圣贤书。你郑士道写出这样的书来就可以看出你郑士道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颜询都懒得看完这种读书读坏了脑子的人写的脑残信,一目十行瞟了一下,直接撕了。
黛玉问:“这是怎么了?”
颜询道:“不过是一些酸书生写的酸言酸语,不值得看,所以我撕了,免得污了你的眼睛。”
黛玉便知道那定然是不好的话,他听宝玉说过一些,也没放在心上,自己也拿出来一封看。
结果这一封更搞笑,说郑士道把平阳昭公主写的太完美了,他觉得是平阳昭公主给唐朝开了一个不好的头,导致唐朝牝鸡司晨,从平阳昭公主,到武则天,上官婉儿,太平公主,韦贵妃,杨玉环,全部给骂了一顿,还说就是因为平阳昭公主不好好相夫教子,所以才导致唐朝败落的。
黛玉看了都啼笑皆非,她忍不住给颜询看,颜询看了也是目瞪口呆。
好家伙,平阳昭公主估计自己也没想到,死了这么多年,还得背一口这么大的锅。
黛玉把手中的信折起来放回去,摇头道:“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我今日可算是见识到了。”
颜询却充满可惜的说道:“可惜不知道这个人的地址。”
黛玉惊讶的问:“你要他的地址做什么?”
颜询理所当然的说:“当然是写一封信告诉他,要他多看看正史,少看些野史,看他这写的乱七八糟的,看起来有道理,实则狗屁不通。”
黛玉无奈的说:“你跟这样的人计较什么?”
颜询却继续说道:“可惜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孬种,写信都不敢留名。”
黛玉讶然,问道,“你还真打算写回信啊?”
颜询一摊手,“写啊,为什么不写?可惜这小子没留姓名,不然我高低得跟他辩一辩。”
黛玉摇头道:“跟这样的人有什么好说的,没得浪费笔墨。”
颜询一想,道:“也对,那你把信给我吧,我一并撕了了事,免得看着讨厌。”
黛玉却伸手阻止了他,把信丢到了一旁,“撕了难得收拾呢,用来引火吧。”
颜询哑然失笑道:“对,你说的有道理,这样的纸确实只能用来引火了,也算是废物利用。”
接下来,两人差不多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才把这些信都整理完。
除了留下来的夸夸信,要联系方式的和骂人的起码占了五分之四,一大麻袋的信,锦盒里收起来的并不多,其他的都只能用来引火。
颜询把锦盒交给黛玉道:“郑士道先生,看样子,你依然任重而道远啊。”
黛玉倒是早有心理准备了,借过锦盒,笑道:“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说的,只要我留下改变的星火,便会有人继承下去的。只希望受到这些书影响的人能多一点吧。”
颜询鼓励她:“那你还得加油,就目前来说,对女性的影响几乎没有。”
黛玉问:“这你从何得知?”
颜询认真的给她分析:“就刚才那些信从笔记来看,写信的全部都是男人,没有女人,也就是说,这些书真正被姑娘家看到的很少。而男人看到了,他们给你写信,夸奖你的是觉得你故事写的好,觉得你精通史书,这是因为他们以为郑士道是个书生。他们的思想本来还算正常,你并没有改变他们,至于那些骂你的,那不用说,他们觉得你的思想跟他们不一样,觉得你离经叛道,觉得你挑衅了他们,所以他们骂你,但是显然你也并没有改变他们。”
“至于那些听书的人,也基本都是男人多,女人很少很少,而且,没有良好的家庭条件,在温饱都成问题的时候,这些女人基本不能成为你的传承。”
“这不是我瞧不起她们,而是因为人只有解决了温饱问题,才能想到更深层次的精神需求,也就是古人说的,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就算这些人她们全部都解决了温饱问题,在这样的环境下,她们能做的也太有限了。”
“你还能写书,而她们,她们能觉醒,能奋勇的反抗在家里遭受的不公平待遇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这样的情况下,怎么传承呢?”
“所以加油吧!郑士道,你要走的路还很远呢!”
黛玉严肃的点头,深以为然。
第二天,颜询跟金文约好了去钓鱼的,便问黛玉去不去,黛玉对钓鱼兴趣不大,便打算留在家里构思新文。
颜询便笑着劝说:“等你回了大观园,你构思新文的时候多的是,但是出去钓鱼的机会却少,还不如出去一起见识一下。”
黛玉有些迟疑,颜询便问道:“你觉得杜工部的三吏三别如何?”
黛玉当然不能杜甫写的诗不好啊,那可是诗圣啊。
颜询便道:“那些都是杜甫的亲身经历,正是因为他亲身经历过,见到过,听到过,所以他才能写出如此句句泣血的诗句,才能把底层人民在战争面前的痛苦表达的淋漓尽致,才能被人传唱千年,经久不衰。”
黛玉眨巴着眼睛,问道:“那这跟我去不去钓鱼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