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四周的议论声越来越响,大祭祀恨恨地瞪敖嘉一眼,威严地冲人群举起自己手中的手杖:“巫宗国的子民们,听我说,这个人根本不是国王!”
此言一出,人群总算渐渐平静下来,百姓们纷纷静下来,一脸不解地盯着大祭祀。看他有何话说。
控制住了场内情况,大祭祀总算安心一点,他上前一步,大声道:“巫宗国的子民们,听我说。你们眼前的这个人,无论是以他的人品、还是以他的行为而言,都远远不配领导我们伟大的巫宗国!这个本该成为国王的祭品,身为百余年中唯一一个深受蛇祖大人器重的人,本应该顺理成章地成为巫宗国的国王,可是他却在最紧要关头、在蛇祖大人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卖了我们无所不能的守护神!”
大祭祀德高望众,加上又是唯一一个能与蛇祖进行直接沟通的人,根本没有人胆敢怀疑他的话,更何况,大祭祀说得虽然有些言过其实,但本质上还是对得上号的。敖嘉垂下眼,没有心思与他争辩。
敖嘉的这个反应让大祭祀是满意。原本还心存疑虑的百姓见到他这样愧疚的神情之后,看敖嘉的眼神瞬间就变了。一个个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去将敖嘉扯成碎片。
大祭祀地满意地笑笑,煽动得更加卖力:“蛇祖大人此次重伤,巫宗国此次大难,都是因他而起。我在此宣布,我将替蛇祖大人惩处这个厚颜无耻的卑鄙小人,待我禀明蛇祖大人,我会让这个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三天后,在这里,我们将对这个罪人施以万蛇噬心之刑……”
一片叫好声中,敖嘉被两个士兵拖向潮湿阴冷的地牢。
回到宫殿,大祭祀长长地舒了口气,今天的确太险,好在他急中生智才能化险为夷。他没有片刻犹豫,立刻试图联系蛇祖。
“蛇祖大人,那个背叛你的贱人我已经找到了。”大祭司眼中闪起一阵阴狠地光,不怀好意地舔舔嘴角,“不知蛇祖大人要如何处置?”
蛇祖闻言,手指猛然绷紧,胸膛剧烈地起伏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地让自己强制镇定下来。
“哦?”蛇祖垂下眼,他疲倦的声音慢慢地响起,故作不经心地道,“不知大祭司想要本尊如何处置他呢?”
早已经准备了大套说辞的大祭司闻言大喜。当日未曾在蛇窟里找到敖嘉的尸体,很是让巫宗国里人心涣散了一阵子。虽说最后还是让他安抚了下来,但民心已失。这回敖嘉安然无恙归来,难保不会有人拿敖嘉说事,危及自己的地位。能斩草除根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蛇祖大人饶他一命,而这个小子却这样不知好歹,不但不尽心尽力伺候蛇祖大人以报恩泽,还竟敢在蛇祖大人重伤时背弃您!这种狼心狗肺、无情无义、自私自利的人简直死有余辜!依小的看,不如赐他一个万蛇噬心的死法,好让天下人都知道您的手段!”
蛇祖的眼光蓦然一寒,大祭司身子一僵,明明知道自己对着的不是蛇祖的虚像而已,但他还是感觉到了那股森森寒意。不知哪句话得罪了蛇祖,大祭司心中暗觉不妙,忙把头一低,屏息凝神,不敢再多说一句。
“哼。大祭司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蛇祖冷冷一笑,大祭司身上的寒意不减反增,如同大冬天里被人兜头浇了一桶冷水般全身发寒。
“小的不知蛇祖大人意指何处。”豆大的汗湿了大祭司的背。当初两眼被活生生烧瞎的痛苦他可还记忆犹新呢。
“你不就是怕敖嘉回来跟你抢巫宗国的控制权么?我好歹也活了这么些年了,你肚子里才装这么点坏水就有胆来糊弄我?!”蛇祖哂笑。
“蛇祖大人说的是。”小心思被说破了,大祭司也索性不再掩饰,“不知蛇祖大人是否还记得我们之间的交易。”
“唔?”蛇祖不置可否。
见蛇祖一副不想搭话的样子,大祭司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你说过的。我每十年给你上供,而你则赐我长生与这巫宗国的永远控制权。”
蛇祖眼中隐隐透出一丝不耐烦:“那又如何?”
“难道蛇祖大人您想违背契约么?”见男人始终无动于衷,大祭司的声音不由因紧张而拔高了几分,“若如此,巫宗国将不再为蛇祖大人提供您恢复所必须的血液……”
“放肆!”蛇祖的声音陡然拔高,“你这是在威胁本尊么?!”
大祭司还没来得及回话,突然身上一声轻响,像那些在他看来再低贱不过的贱民一样,他的身体也开始大肆地流失血液,血液从每个毛孔里流出来,直直地钻入土地消失不见。
蛇祖的脸色微微好看一点,只听他用再森冷不过的嗓音道:“别以为我身受重伤,你便有了与我叫板的权利!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的恢复并不需要你那些无足轻重的祭祀仪式来作为媒介。你,还有你们巫宗国里面的百姓,对于我来说不过一些圈养的家禽而已。只要我愿意,别说要你们一点点血,就是让你们挫骨扬灰,对于我来说也是易如反掌!”
蛇祖说完这些,大祭祀身上的压力一松,血这才慢慢地止住了。
“至于你与我之间那所谓的契约。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要不是看在你祖上于我有恩,我才懒得管你死活。你还真以为天下有这么好的事?只是每十年送一个祭品而已,不但能得到巫宗国,还能长生不死?我要是你,在心里偷笑都来不及,哪里还有胆子用契约来要挟别人?我明白地告诉你,契约继续与否的主动权掌握在我的手里,我想停就停,我想继续就继续,你只能接受。要是你再这样不知天高地厚下去,违背契约引起的小小损失,我还真没有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