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进去说吧。”
别枝怕方才那种石破天惊的场面再来一遍,那估计不用明天早上,她就要在这个老社区里成名了。
庚野似乎猜到了她想法,不明显地扯了下唇角。
“我都行。”
房门关上。
别枝看了客卧,还是有点不放心,见庚野很自来熟地就要往沙发上去,她忙上前一步,拽住那人袖子。
在他睨回来的漆眸下,别枝将食指竖在唇前。
然后她就把庚野推进了主卧里。
等别枝站在卧室门内,压着门把手,自家做贼似的,小心缓慢地叫金属门锁无声回弹,这才转回身。
就见庚野敞着两条长腿,坐在她床边,一只手斜撑着她的床。
身上的风衣撂在了椅子上,半垂不垂地挂着,他另一只手在颈下,正微扬着颈,一边垂着乌黑长密的睫,一边单手解着衬衫扣子。
“…!”
别枝眼皮一跳,“你在干嘛?”
闻言,庚野慢条斯理地掀起长眸,倦懒又冷淡地看她,跟着一扫主卧:“你拉我进来,不是这个意思吗?”
别枝又听见了雷劈的动静。
她顿在那儿。
然后就见青年神态松弛地挑了一下眉,指骨跟着松开了扣子,垂落回腿侧。
那个懒散神态带着点“不能吧”的调侃意味,他笑了笑。
“前天晚上喝醉以后,你对我的兴趣更大,我以为,你比较喜欢务实。”
第三声雷。
别枝僵在那儿,大脑回路有点理解不了“务实”怎么还能有这种用法。
这样僵持了几秒,别枝终于一点点回过神,也想明白了什么。
“庚野,”她声音有些涩哑,“你别这样。”
“我哪样了。”庚野懒着声,低低地道。
“我知道,其实我们昨晚什么也没有发生。你现在这样做,拖延不了多少时间,我还是会冷静下来,告诉你你不想听到的那个答案。”
“……”
庚野望着她,那点衬得他眉眼都清绝昳丽的笑,像是夜空中冷落了的烟花,一点点凋谢。
他眼底重归漆暗的底色。
很久后,庚野薄薄嗤了声,像是冷极的嘲弄,他偏开脸,望窗户外的夜色和灯火。
“非分不可?”
“是。”别枝逼着自己开口,有些涩哑的重声。“原因呢。”
“我……和你不合适。”
庚野无声笑了:“怎么不说,是因为我骗了你。骂狠些,说不定能叫我彻底死心。”
“因为我知道,分手是我的原因,与你无关。”
别枝轻声,“我希望你也知道,不是你的问题。”
“……是长大了,”庚野回过头,那种眼神意味难明,复杂地,像是笑和悲一同织着,“现在连分手,都会选更温柔圆滑的,成年人的方式了?”
别枝被他的话堵住。
喉咙发涩,发涨,像是有块海绵塞在那里,没有流出来的眼泪都被憋回去,撞进海绵里,叫它越来越大,撑得她喉咙和鼻根眼窝都酸得厉害。